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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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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心淌過,再順着自己脖頸落下,在醫院幽深的長廊裏,一滴滴濺起血花。

從住院部到急診大樓,短短數百米的路程裏,風不斷灌進衣袖褲管裏一陣涼,他只隱約瞥見兩側冷白牆壁迅速後腿,偶爾有汗水滑落雙眼,一陣辛辣,但腿上狂奔的步伐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只在偶然停下來的分秒,眼前浮現着彼時鄭有良被緊緊銬住時,回頭撇他的那眼。是瘋狂人類最後的狂笑與悲愴,是臨死也要拉上墊背的決絕。

令人噁心。

直到急診室大門沉重關上,刺眼的紅手術燈亮起,許白焰短幼的寸在模糊的玻璃後最終淹沒,都雲諫這才被耗盡力氣的虛充斥全身,身形微顫着,一下跪倒在地。

後悔,恐懼,悲涼。

他突然覺好累。

這麼些年他也見多了人類生老病死,向來不聞曲中意的他今天突然也變成了曲中人。

竟是這樣一種微妙的覺,比向小園與他殘忍生離更難過,比上一隻豢養多年的小紅雞在他懷裏逐漸閉眼更絕望……

謝絕了其他醫護人員要求全身體檢的建議,他一手捂着臂彎處早已結痂,有些許血絲凝結的細小針孔,在悉的不解的怪異眼神中,都雲諫一步步走出醫院大門。

八月底,熱翻滾。男人走進光裏瞬間被金沒。

或許是熱度令人暈眩,又或許是心裏壓力過載,再加上鄭有良給他注的不明體,都雲諫突然覺身體就像大風裏驀然斷了線的風箏,頃刻間天旋地轉猛然墜地。

在他狠狠栽倒在地的一瞬間,突然有一隻手扶住了他,都雲諫強撐着抬眼,只看見刺眼的光裏那人只有模糊的一團虛影。

——許白焰意識糊糊的,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但又不像是一個夢,而是過去幾年前連笑的婚禮。

黃曆上寫着那是一個好子,他穿上學生階段後重金買的第一套筆西裝,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去到禮單上金筆寫上的那家婚慶酒店。

原本早晨六點就已經醒了,但磨磨蹭蹭許久一直拖到十一點才堪堪出了門,他的心裏彷彿有一團火,出門前隨手在衞生間水池裏捧了一把水胡亂糊到臉上,才稍微解了熱。

他慢慢抬起頭,看見鏡子裏那雙空的眼睛,良久嘆了口氣。

那天,酒店外停車場裏滿滿當當停放着玫瑰紅綢裝飾着的汽車,進門處撒落着漫花瓣的軟毯一直延伸到酒店裏邊,風聲、笑聲和氣球被不小心扎破的噼啪聲,幽靈一般鑽進耳朵裏,寒風捲着花香,刺得他頭暈。

他被面上前的連笑一把攬進懷裏,還指着他的後背猛地拍了他好幾下,半晌稍退幾步,許白焰這才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他的模樣。

今天的他一改學生時期的休閒名牌運動裝,一身純白西裝勾勒出壯的身,就連最易起褶子的衣角處也被心熨了熨,再配上意氣風發的滿面紅光,活就像書裏描寫的那樣:風得意馬蹄疾,一看盡長安花。

今天,是他大喜的子。

他隨手招來一旁招呼親友的新娘,一手攬住女子纖瘦的肢,眼裏滿是許白焰從未見過的亮光。

説起來那女人他是見過多次的,在幾次兄弟們的聚會里,她一向懵懂微笑着追隨在連笑身後默笑不語,而今天不同,盛裝打扮的她是今天的主人公。

蕾絲花邊繁複頭紗被起置於腦後,長長拖曳着,隨風揚起深紅花瓣,她依偎在男人寬大的臂彎裏,笑得很是耀眼。

“你,今天不是很開心?”充斥鮮花禮炮的婚禮進行曲終於暫告段落,眾人皆舉杯着筷開啓喜宴,唯有連笑在知會新娘後,舉着兩杯香檳酒來到酒店臨風的陽台,輕拍背過身去思緒混亂的許白焰,把酒遞給他。

“怎麼會?”許白焰隨手接過酒杯置於台上,略勉強地故作輕鬆笑起來,眼前已經換上黑西裝的男人又是另一番姿

“你可別想騙我,好歹是幾年的兄弟,就你這一筋的腦子,我還看不出你在想什麼?”連笑嗤笑着舉杯輕碰那酒杯,在清脆聲響中一口飲下杯中澄清體。

“哦?”許白焰眼眸微垂着落向遠方。

“那你説説,我在想什麼?”連笑聞言,一陣悶紅的臉上眼波迅速轉着,隱隱發出晶瑩的微光,半晌才幽幽開口,“就算我結婚了也永遠是你的兄弟……你也早早找個喜歡的人,別一天到晚喝酒,早早睡覺別熬夜,知道沒?”在最初整喝的爛醉後,其實久了也好了許多,忙着實驗論文許白焰騰不出時間來想太多。但自從收到了那封殷紅請柬,他突然又嚐到了酒的樂趣,整夜整夜虛耗着,久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許白焰黯淡的眼眸略微上揚,半晌輕輕回了句:“嗯。”沒過許久那已經換上紅敬酒服的女人上前來,略略微笑着打招呼後,就把連笑知會走了。

他倆背過身去走進宴客廳,男人壯的身板旁小女人纖曖昧地搖晃,紅與黑是最和諧的搭配,他倆偶爾對視談笑的模樣,簡直比今天這座城市許久不見的藍天白雲還要奪目。

那一刻許白焰的心裏驀然升起極悲的情緒,就像被鹹腥的海水全然籠住無法身。

下一刻場景卻突然劇烈動着崩裂,頃刻間天地陡轉換成了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