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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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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臨崩潰,紀楚戎在這惘的一刻什麼都不想考慮了。

我該為身下這個人考慮了。

我好像為他做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沒做。

他是怪物也好,人類也罷,總歸我們對彼此來説是彌足珍貴的存在。這種珍貴在怪物與怪物之間鮮有,人與人之間鮮有,但在我們之間是真的存在過,而我……現在要它仍然存在。

“親愛的,如果過去會讓現在的你到痛苦,那麼過去對現在的我們來説就並不重要了。”白迪平穩地敍述這一事實。

如此狂妄,如此毫不在意的口吻,紀楚戎不由困惑地喃喃道:“那對你來説,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你真如那些實驗人員所言,是異於人類的存在,那什麼對你來説才最重要呢,你想要從我這裏獲得什麼?愛嗎?愛對你來説又是什麼樣的情呢。

然而剛問出口,紀楚戎直覺不妥。他的脊背不由自主豎起汗,比動物遇到天敵時更為機警,每個細胞都瘋狂地拉動警鈴,身體卻受到某種極度強悍的壓制動彈不得。

快跑!想辦法離開!逃離他的視線!

沒用沒用沒用——本無處可逃!

要多麼愚蠢的生物,才會問自己的天敵喜歡吃什麼。要多麼遲鈍的生物,才會在刀叉環繞的盤子裏沾沾自喜。

晚了!

那雙手臂收緊,卻並不是要將他拉入墳墓中。僵硬的身體未作出任何有效的抵抗,臉頰相貼,膛相撞,脖頸相,鎖住他的軀體明明是堅硬的,卻又説不出的柔軟。紀楚戎明明抵在白迪的膛,又錯覺自己正沉入泥沼,某種粘稠的物質一點點淹沒了他。

然而……身體被淹沒的部分卻受到舒適絕頂的温暖。

這個人的懷抱,無法用任何直觀的語言形容。

這種頭暈目眩,神智醉的覺維持時間不長,紀楚戎從這滅頂的恐懼與快中回過神時,卻覺彷彿經歷了有數載光陰。

在他剛剛回過神時,恰恰聽見那個人的回應。

比任何情話都要低軟纏綿,又高高凌駕於任何世俗真理,先是綿軟地爬上肌膚,又在頃刻間勒緊自己的獵物,越是掙扎越是收攏。

“那當然是你啊。”那個人的手隔着一層布料遊走,一點點,慢慢地起層層戰慄,沿着那人體中至關重要的骨頭向上,蜻蜓點水般在頸椎敲打兩下,於他脖頸後方收攏。

“我存在於這裏的意義是你。”那雙手輕輕用力下壓,紀楚戎在此時並未作徒勞的抵抗,於是他離那個存在又更近了幾分,漸漸地,比任何其他生物都近。

人類總是不由自主地去追尋真相,在深淵的邊緣徘徊,一邊因畏懼而瑟縮着,一遍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總有那個幾個人,自以為是地凝望深淵。

於是這些選擇凝望深淵的人,受到某種呼喚。反映在人體中,就是自認為自己擁有探知一切的職責與攀登無人抵達之高峯的使命

然而,也許,僅僅只是一羣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深淵蠱惑的人罷了。

現在,他比那些孜孜不全求索卻總是在一步之遙外徘徊的人都要接近。

可惜了……他是個瞎子。

只有深淵,孜孜不倦,數年一地凝視他,專注到了極值,演變成可悲的深情。

瞧,深淵在他面前低語。

“我現在的一切,形貌,生命,情,語言,都是為你而存在的。”白迪,這個人類口中不可名狀之物,如此這般説道:“如果沒有你,我將不存。”密閉的實驗室缺乏新鮮空氣,這裏充斥着各種元素的氣味,如果沒有已然發生的種種,紀楚戎現在應該還在原來的世界,嗅聞着人間煙火味,過着自己平淡的常。

儘管他生命中剩餘的時可能不多,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遠離常理,遠離自己所知的一切。

“所以,你是為了白迪來找我道歉?”葉一生身上除了幾處淤青外沒有嚴重的傷勢。

紀楚戎取過桌面上放好的跌打藥酒,在手上倒了一點兒塗抹在葉一生肩背的淤青處。掌下用力恰到好處,促使藥力生效。

“不是為白迪,是為我們。”如果不是他在實驗台上出了狀況,白迪也不會情急之下對葉一生動手。

“嘖,這麼快就用上‘我們’了,你們情升温很快嘛。”

“不是升温。”將剩下的藥瓶放到一邊,紀楚戎拉起葉一生的衣領,幫他整理好上衣,輕聲道:“是回温。”如果沒有那零星閃過的記憶片段,紀楚戎或許完全處於一頭霧水中。那段記憶太過於刻骨,太過於痛苦,是無法拔除的餘毒,只要碰到一點引子,便要突破重重限制復發出來。

安逸是最好的麻痹藥,但只有痛苦才能迫使人清醒。

一點點片段已經足夠紀楚戎不斷深挖,反覆推敲。

他的眼睛並不是隊長説的那樣,是在任務中重傷所致,他失去眼睛時甚至還沒加入uwp。也正因此,他對世界的認知總是存在微妙的偏差,他無法想象出高樓大廈長什麼樣子,卻對那些破敗低矮混亂骯髒的貧民窟生出莫名親近。

他原本以為這種為何是因為記憶破損,現在想來,怕是他本還沒來得及見識人類文明的富足先進,已經先在黑暗匯聚之地失去了自己的視覺。

充滿遺憾,他餘生追逐光明與正義,然而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