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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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人,都默認了等他年歲一到,就把他嫁得遠遠的,很忌諱他和自家血統純正的少爺們攪和在一起。陶遷久病卧牀,沒有人陪,得他一個玩伴,全當消遣便罷了,陶全手全腳的,大娘肯定不願意見到他們走得太近。
“沒有,我在外頭聽戲。”想也不想地就否認了。
楚延不疑有他,點點頭,放下心來,“等你…真正出了陶家的門,就自由了。再忍耐一些子吧…”
“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母親早就和他計劃好了,到時候必定遠遠地“嫁”,哪怕陶家就當賣了他那樣的嫁法,他一出了陶家的門,就不再姓陶了。母親和他,就都自由了。到時候他再恢復男兒身,陶家死不認賬,夫家也不能強要他一個男人做媳婦兒。走了明路了,陶家的家產名譽也就和他再沒關係,計較也計較不起來。雖然坑了那未來的親家,但也實在沒有別的活路。
陶知與母親,甚至整個陶家,都盼着那一天呢。把一個活生生的污點,徹底地抹去。
陶知想着以後自己也可以敞着袍子在長凳上翹着腳聽戲,不用管那三從四德,五恭六義,想什麼時候拍手,就什麼時候拍手,想用多大聲叫好,就用多大聲叫好,忍不住含着粥傻樂起來。當女孩不如當男孩好!他把垂在肩頭的辮子丟過背後去,暗自慶幸。
6.
第二天起牀時,牀頭擺着新裙子。裏襯和往不大一樣,多了兩塊厚棉墊。
“母親…我怎麼覺得…”楚延在他臉上搽着胭脂,無奈一笑,“…這樣…才提醒他們知道…你長大了。”陶知低頭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部。
上一直勒着布,怕他吃得多,很快發身長成了個高壯的樣子,故而他一直都是瘦弱的,瘦得有些可憐兮兮,維持着介於少男少女之間雌雄難辨的青澀。
現在他臉上的妝,越化越全了,以前只是上染一點紅,現在連眉角也要暈上一點了。青山黛眉也要勾勒,着他顯本來不應有的撫媚風情。
煨出來的撫媚、養出來的撫媚、故意薰陶出來的弱不勝衣。
甚至於,他現在連酥/半抹都要有了。
陶遷歪在牀上笑他,“三娘是多着急要把你嫁出去?”陶知不自在,把藥碗在他手裏,佯裝生氣,要他自己喝。
“你嫁走了,還會回來看我嗎?”語氣有些傷,引得陶知回頭看他。三哥病怏怏的,大夫也不説他活不長,可藥總不能斷,身體不好,什麼也不能幹。臉青白的,很少紅潤起來,玉一樣的臉,竟陽光也沒怎麼見過。他因要裝個女孩,活得處處不自在,陶遷可比他更加不自在地過。這樣活着豈不是還不如死了?
陶知不忍心跟他慪氣了。
因為他不會回來了。一走就是永別。温和友善的三哥,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當然看你呀,我這些年,不是每天都來嚒!”
“可等你嫁人之後就不一樣了。”陶遷低首垂額,嘴裏含着藥汁卻總不愛,這苦味他喝了多少年,仍不習慣。誰不喜歡甜,誰不希望自己是花草一樣清新健壯的少年?陶知的一雙手搭在他的被褥上,手上有些細小的疤痕,卻是充滿活力地捲曲。
他把那雙手抓過來緊緊地捏住,有些貪婪地摩挲過那一寸一寸的血。
“你想嫁一個什麼樣的相公?”又蠢又傻,等我跑了以後不找母親麻煩的。陶知腹誹。但自然不能實話實説。
陶遷的屋子總是暗的,悶的,光照不進,水潑不進似的。門與窗早晨通過一次風,就要小心翼翼地再關起來,生怕裏頭躺着的人被和風細雨給燻傷了。
待在這樣的環境裏,人怎麼能不憂愁?他把陶遷的手掙開,扯扯他的臉,東拉西扯胡説起來,“我想嫁一個,像戲文裏説的那種,謙謙君子!”
“哦?”沒料到他真肯回答。一般的女孩提起這樣的話,都是捂着臉,羞着逃了。陶遷雖然沒有見過太多人,可別的妹妹都是這樣。怎麼陶知卻總是膽子這麼大,什麼都敢答?像剛才那樣被調侃得生氣了,才是正常的反應。
“那什麼樣的男人,在你眼裏,可以稱得上是,謙謙君子?”他忍不住繼續問下去,盼着陶知的答案給他新鮮的刺,把他從無聊的死寂中再扯出來一些。
“嗯……”陶知犯了難,絞盡腦汁地思索了一會,“不難為人、好説話,永遠都是温和的,不會發脾氣!而且…絕對不會不如意就扒了人家的裙子,把人好一頓打!”陶遷開始還聽得微笑,聽到後半截皺起眉頭,“誰扒你的裙子?”陶知梗住,他確實從肚子裏翻不出兩句囫圇話,謙謙君子的形象只能照着欺負他的人往反面説,説着説着就想起陶前兩天“打”他的事了,嘴裏沒把門,差點説漏了。
“啊?”只好把眼睛瞪大了裝傻,“沒有沒有!我跑得很快呢!誰也抓不着我!我就是舉例子嘛!”陶遷仔細地打量着他,發現他下巴上有一處輕微的紅腫,拿手指去摸,痕跡恰好被蓋住。他知道陶知因為一些不可明説的原因,在陶家過得不易,可他也是一尾涸轍之鮒,愛莫能助。
用指腹輕輕貼住他那處傷,輕聲提醒,“那你可要再跑快些,千萬別被抓住了。不能讓別人碰你的裙子,知道嗎?”
“嗯,知道!”陶知把他的手握住,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