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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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華服的男男女女之間,有一個人穿着不合身的西服,正格格不入地掃蕩着桌上的東西。
他的吃相很難看,點心的殘渣落在了嘴邊也不知道伸手去擦,只像是餓了好幾頓那樣地不住往嘴裏着。
岑路在看清了那人埋在盤子裏的臉時,倏然睜大了眼睛。
這人,分明是許久未見的安復臨!
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周浦深拉着岑路的手,表情複雜地看着他。
安復臨旁邊一個帶着鑽石項鍊的女人拿羽扇遮住了嘴,輕笑着勸他:“安技師,可別這麼着急。那邊還有不少呢。”戴着鴿子蛋的手指指了指右邊放滿了食物的另一張長桌。
安技師?對了,岑路想,據説安復臨是所謂的“最強馴獸師”的技師,既然那位來了這裏,安復臨的出現也算是意料之中。
安復臨聞言抹抹嘴,就要朝另一側走過去,中途不知道有誰伸腳絆了他一下,痴傻的青年一下子爬倒在深紅的地毯上,半天起不來。
一向是如此的,人羣發出了輕輕的笑聲,看着天之驕子跌落雲端,總是能滿足人們某種心照不宣的願望。
“哎呀,安技師,你這是怎麼了。”一旁的男人蹲下/身就要去扶他,“你這五體投地的,我們可受不起啊。”人們的笑聲更大了。
可那隻手在剛剛觸到安復臨的墊肩時,就被人揮下去了。
岑路跪在地毯上,從地上扶起滿臉餅乾渣的安復臨,對着男人怒目而視。
周浦深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兩人,手裏已經空了。他還是抓不住他,每一次當自己,與更加崇高的理由相互矛盾之時,岑路拋棄的總是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低燒,或者是因為剛才那個烈的吻。岑路覺得腦子裏暈乎乎的,看見許久未見的安復臨,幾乎像是本能一般地衝了出去。
就像是這樣的事情他曾經做了很多遍,身體的反應早已比大腦更加迅速。
安復臨似乎認出了岑路,木然的表情慌張起來,朝外狠狠地推搡着他:“走……走……”岑路看着安復臨驚恐的表情,腦袋裏那層屏障似乎被高熱融化去了一些,閃現出細碎的畫面。
腦海裏有一個人,與安復臨長着一模一樣的臉,也是一模一樣驚恐的表情。
他正蒼白着臉,無力地軟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穿着白衣口罩的研究員用一盒白飯澆了他一頭一臉。
灼熱的飯粒燙傷了安復臨的臉,可他卻一聲都不敢哼。
岑路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怒吼着什麼,可是眼前被壯的柵欄錮住了,他憤怒地抓住了欄杆,可除了大聲嘶吼,他什麼也做不了。
面罩後的眼睛輕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78號,就憑你這樣的天賦,也能入選‘涅槃’計劃?你今天的結果,”研究院指了指岑路:“連77號的一半都沒做到。”岑路覺自己在憤怒地吼着:“把我的……把我的那份給他!他已經餓了四天了!你們除了水,什麼也沒給他!他當然無法支撐完測試!”
“你是説把你那份飯給他嗎?”研究員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蹲下/身陰森地注視着穿着囚服的岑路,他嘲諷道:“77號,你可別仗着成績不錯就任意妄為啊,能代替你的人多着呢。”
“那你們……別再給他上電椅……”
“他不上,難道你代替他上?”研究員嘲地看着他,他撥開囚服的長袖子,岑路袖子下面的手臂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自己的再加上昨天替他受的,你這種潛力股要是死了我可擔當不起。”戴面罩的站起身,將剩下的一碗飯也倒了,當着兩人的面踏上了好幾腳,知道那些飯粒被徹底碾作了腳底的泥才作罷。
“今天你們就餓着吧,餓着説不定就能發潛能了。”研究員不懷好意地笑着,那扇厚重的鐵門緩緩地在兩人面前關閉了。
鐵門是那個地獄的出口,可卻牢牢地關着。岑路不知道有多少次在那扇門裏尋找自我了結的工具,可是沒有,那狹窄的距離讓他甚至無法通過撞牆來獲得解,裏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岑路的頭猛烈地疼了起來,他還扶着不知所措的安復臨,可兩手卻已經不自覺地抓緊了對方的肩膀,疼得傻子一陣呲牙咧嘴。
這段莫名的記憶就像是被移植進來的一般,讓他的大腦本能地排斥它的存在。岑路覺得自己好像在虛幻和現實的邊沿,搖搖墜地走着鋼絲。
他需要!需要一件東西,某個人,讓他確定現實的方向。
岑路狠狠地咬住了嘴裏的一塊,口腔裏傳來的腥味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他勉強地分辨着方位,想找到那個能讓他確定他還身處此岸的身影。
只要有……有小深的話……
眼前的景象已經變得虛幻起來,白茫茫的一片中,他看見周浦深正遠遠地站在人羣后面,黝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
可他卻沒有上前的意思。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來救自己。
少年人消瘦的背影陡然間附現在眼前,他還沒有長大,卻已經擁有了能讓人依靠的肩膀。可少年卻在用背脊對着自己,踩着軍靴毫無遲疑地越走越遠,任憑岑路在他背後不顧形象地翻滾哭喊,他卻還是走了。
岑路心痛起來,卻在恍惚間想起這似乎是自己要求的——他方才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