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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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褲。跟蹤行動已經暴,男生神情十分羞澀,一時手足無措。
黃嘉雯輕聲説:“我就知道是你。你過來。”這已經是她第七次“遇”到這個白衣男生了。最近一段時期,幾乎每週都有那麼一天,她翻越小門回到醫學院,總能遇到這個白衣男生。一開始,她還以為僅僅是巧合。後來她漸漸明白,這個白衣男生是在特意在這裏等她。他倒也從來沒有出格的舉動,似乎這長夜裏漫漫地守候,只為在暗處默默地看她幾眼。
白衣男生走近了,站在黃嘉雯面前,似乎做錯了事的孩子般,想要説話,可張着嘴,結結巴巴,吐出了幾個字眼,模模糊糊,黃嘉雯本就沒聽清。
“你在説什麼?”黃嘉雯歪着頭,面微笑,惡作劇般地緊緊盯着白衣男生,似乎要用眼神從他身上搜出什麼似的。
白衣男生愈發緊張了,一陣冷風掠過,他全身竟然開始戰慄起來。
黃嘉雯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她沒想到,白衣男生面對她時會這麼動。
“虧你還是男孩……”下面的話,她沒有説出來,以免傷了他的自尊心。
白衣男生擺了擺手,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戰慄,斷斷續續地説:“你別誤會,我只是受涼了,有點冷……”黃嘉雯打斷了白衣男生的話:“好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我本就不認識你,再見!”序幕(3)説完,她扔下白衣男生,徑直轉身而去。都已經凌晨了,她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寢室美美地睡上一覺,不想節外生枝。
“等等……”白衣男生追了上來,卻不敢與她並排走,只是尾隨着她。
“還有什麼事嗎?”黃嘉雯頭都沒回。
“嗯,這天氣,有些反常。”白衣男生憋了半天才説出這麼一句完整的話。
“天氣反常,和你有什麼關係?無聊!”黃嘉雯沒好氣地説。這個男生長得很白,情商也與本人一樣蒼白。
“你真的沒有發覺?這霧氣的味道很古怪。”
“有什麼古怪,不就是月亮湖裏的腥味?”説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月亮湖的石橋上。越過石橋,沿着湖堤,穿過小樹林,就是女生宿舍了。
霧氣中的月亮湖波平如鏡,不起微瀾。夜風吹開濃霧,出近處的湖面,猶如實質。經過橋頂時,腥臭味越發濃重,黃嘉雯聳了聳鼻子,立刻引起了一陣乾嘔。
她掩鼻緊跑幾步,越過石橋,沿着月亮湖的堤面前行。後面的白衣男生跟着跑了過來,膽子突然大了起來,竟然走上前與黃嘉雯並肩而行。
“我就説這霧氣的味道古怪吧,你還拼命聞,真笨。”黃嘉雯哼了一聲,沒理他,身子稍微往湖堤的外面移了移。如果她還保持原來的路線,白衣男生就要被她擠下湖裏去了。
白衣男生見黃嘉雯不理他,也不再説話。兩人沿着湖堤默默而行。
湖面悄無聲息地被劃開,一雙雙詭異幽長的手臂從暗黑的湖水裏探出來。這些手臂,幾乎全是骨頭,只是附了一點尚未腐爛的肌,黑黝黝的,也不知沉在水裏泡了多久。連接着這些手臂的,是一些僅僅披了一張皮的骷髏頭,尖嘴猴腮,亂髮遮面,有的甚至連眼珠都沒有,看不到只好拼命着鼻子尋找。
它們在尋找人,尋找活生生的人。
水裏的骷髏們發現了黃嘉雯,一個個啞然狂笑,爭先恐後地遊向她。在她身邊的湖水裏,不時伸出一雙雙長長的手臂妄圖繞過白衣男生去拉扯她的腿,想要拉她到湖水裏,卻無一例外地被白衣男生一一踢飛。水鬼們的手臂遇到白衣男生的腳後,都出痛苦之在水裏翻天覆地,彷彿所接觸的是一塊極度灼熱的重金屬般。
黃嘉雯沒有去看月亮湖,眼睛望着前方,心裏思考着如何敷衍身邊這個白衣男生。身邊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看到。
湖堤的盡頭,是一片榕樹林,一棵參天的老榕樹居中而立。黃嘉雯經過小樹林時稍一猶豫,繞道而行。
“怎麼了?為什麼不直接穿過去?穿過去不就是你們女生宿舍?”白衣男生有些奇怪。
黃嘉雯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説:“這棵老榕樹快死了。”白衣男生微微一驚:“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這棵老榕樹太老了,暮氣沉沉,一點生機也沒有,最近一直在掉新葉,不死才怪。”
“就因為這樣你才每次都繞道而行?”
“嗯,我討厭死亡,討厭死亡的氣息。”
“我看不是吧,你是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在小樹林裏佔你便宜。”白衣男生突然笑了,臉上現出兩個酒窩,看上去竟然有點氣,而這點氣卻讓他原本稚氣的臉多了幾分獨特的男魅力。
“我怕你佔我的便宜?”黃嘉雯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還不知道誰佔誰便宜呢!”説真的,黃嘉雯本就不怕眼前這個男生。這個男生長得還算討人喜歡,真要親近她的話,她還不想拒絕呢。古人説男才女貌,現在的女生喜歡男貌勝過男才。
就給他一個機會吧。黃嘉雯改變了主意,不再繞道,而是直接穿越小樹林。在她的身後,白衣男生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冷笑,勝利者的笑容,像君臨的上帝在嘲笑卑微的生物。
風很冷,霧漸漸飄散,校園裏的各種喬木一齊嗚嗚作響,彷彿在低聲泣啜般。月亮湖裏的骷髏們一個個失望地看着黃嘉雯的背影,搖着頭,嘆息着,悄悄地潛入腥臭骯髒的湖水中。
序幕(4)3、老榕樹彎着,駝着背,巨大的身軀顯得蒼老不堪,樹皮斑駁斷裂成一塊塊,傷痕累累,彷彿一個受盡了風雨滄桑的老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黃嘉雯站在老榕樹面前,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她心裏無端生出許多憐惜之情,為老榕樹的命運?或是為自己的生活?她緩緩走上前,閉着眼睛,伸手輕輕觸摸老榕樹。
“你在做什麼?”白衣男生的語氣有些詫異,但臉上還是帶着幾分氣的笑意。
“噓——”黃嘉雯阻止了他的問話,“別吵,我試試能不能與它。”老榕樹的樹皮糙而乾裂。其實,不僅僅是樹皮,原本鬱鬱葱葱的蒼翠樹葉幾乎全部掉光了,只留了一些新葉還有幾分綠意,即使這點綠意,也夾雜着幾許枯黃。
醫學院的校工們曾從月亮湖中引來湖水澆灌,但無論澆灌了多少水,老榕樹還是不可救藥地衰敗下去。有人建議砍掉一些細小的氣,讓養分集中提供給主軀幹。這個建議卻被醫學院的領導槍斃了。老榕樹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那些氣形成的獨木成林現象,如果將這些氣全部砍掉,如同一個毀容後的美女,再美的化妝也不能挽救她原來的風韻。
“怎麼樣,覺到什麼沒有?”白衣男生詭笑着問。
“沒有,也許它睡着了。”黃嘉雯有些失望,“其實,我一直相信,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之間的思想,有很多溝通的方式,並不一定要靠原始的語言來表達。”
“噢。”白衣男生不置可否。
“比方説,傳達情有很多種方式,除了我們常用的聽覺、視覺、觸覺、味覺、嗅覺外,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預,這也就是所謂的神秘第六吧。但這種預,又是用什麼器官去知?難道是我們的心靈?”黃嘉雯蹙着眉,眺望着小樹林後面的女生宿舍,若有所思。
“想那麼多做什麼,你現在的樣子,就像……”白衣男生似乎看到一件極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什麼,弱智!”黃嘉雯有些惱羞成怒,跺了跺腳,恨恨地準備離去。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了一些異常。小樹林裏竟然沒有一絲霧氣,顯得特別明淨,那股難聞的腥臭味也沒有了,倒是若有若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