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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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

來時還是如現實一般、佈置優雅的長廊，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幽暗的、深不見底的海底隧道，腳下一片漆黑，左右都是毫不動的、死掉一樣的海水。

他在見到這條漫長長廊的一瞬間，就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聲音。

“……噁心……”

“……已經死了，沒人能……”

“傲慢……可笑……”

“看，他的觸手又……”如蟲豸的竊竊私語，響在他的頭顱裏。

小季禮的表情沒有變化，當他踏上隧道的一瞬間，觸手的影子無限膨大，而這些聲音，又忽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戎玉左右看看，沒有發現聲音的蹤跡，卻總能意識到那些惡意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讓他忍不住回過頭去。

“沒關係的，”小季禮抓住他的手，“這些聲音什麼都做不了。”

“你一直生活在這裏嗎？”戎玉問。

“我不怕的。”小季禮沒有正面回答他，垂眸答。

雪球安似的飛到小季禮的面前，安似的了他的頭髮，小胖龍白玉一樣的身軀，在這幽暗如夜的隧道里，就像是一團暖暖的、柔和的光。

兒童畫裏的陽光總是金的，可季禮記憶中的光，總是黯淡的、柔和的白，就像他現在懷裏一團。

雪球頭頂上還頂着一隻生無可戀的黏皮糖。

小季禮將它摘下來，到了戎玉的懷裏，微微紅了臉頰:“你把它養得很好。”戎玉點了點頭，又不住有些疑惑:“黏皮糖跟你的神體有什麼關係？”就算他神經再大條，也該反應過來不對勁兒了，一隻小小的史萊姆，能夠命令季禮的觸手，哪怕是在環境中，這也很不對勁兒。

小季禮一下紅了面孔，囁嚅道:“……這是個秘密。”小小的季禮，顯然並不如真正的季禮一樣演技高超、鋼鐵意志，任何的小心思都能教人一眼看出來。

戎玉忽然想到自己做的那個漫長又温柔、卻記不得內容的夢，恍惚間想到了什麼，他不自覺地蹲下身，笑眯眯地問小季禮:“這兒發生的事，季禮會知道嗎？”

“不會。”小季禮忽然臉頰更紅了，抱着雪球后退了一步，傲慢變得一點底氣都沒有，“你、別想賄賂我——”戎玉沒説話，一雙棕的眼眸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雪球金的、濕漉漉的眼睛也看着他。

黏皮糖卻在戎玉的頭頂，用兩隻小觸手瘋狂地對他比叉。

小季禮更遲疑了，撇過頭心虛:“你、你們看我做什麼……”戎玉眼底冒着詐的泡泡，卻失落地説:“你好像對我有好多秘密啊。”

“是我不值得信任嗎？”

“我可是對你已經沒有保留了哦。”小季禮這下瞳孔都地震了，看看戎玉、又看看雪球，陷入烈的糾結當中。

最後還是喜歡的一切，戰勝了自己絕對不可以説的念頭，沮喪地垂下頭:“黏皮糖……是我的。”小小的一隻黏皮糖垂頭喪氣、心如死灰。

戎玉也愣住了。

“你是説，黏皮糖跟小九他們一樣嗎？”

“我的神體離體了就會變成這樣。”小季禮低聲説。

戎玉的腦海，開始不斷閃現黏皮糖那些奇奇怪怪的場景、從出現、到黏皮糖之後一系列奇怪的表現，忍不住跟黏皮糖面面相覷，黏皮糖卻心虛地扭過股去。

“這麼説……我生病的時候，黏皮糖能夠認字、還能找到注也是因為……”戎玉愣住了。

“那是因為本體可以到神體身上去，”小季禮扯着他的衣袖，心虛地嘀咕:“不是故意要瞞你的，也沒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你願意，它永遠做你寵物也沒關係……”黏皮糖也跟着小季禮的話，用力地點着頭。

戎玉愣了好一會兒，看着已經灰暗了的黏皮糖，又看着急巴巴的小季禮，説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來。

他的小寵物也是他小男朋友的一部分？這樣一來，不是他那些快樂的、温暖的記憶，也大都跟他的小男朋友相關了嗎？

他是竊喜的，卻又是卑劣地恐懼着的。

如果季禮有一天不喜歡他了呢？他會不會一夜之間，世界都變暗了？他已經嘗過了温暖的滋味兒，再教他回到之前一無所有的孤單中去——他怎麼能忍受？

這惶恐又焦慮的覺，像是一下在他口升起了一個油鍋，叫他煎熬又無措，他不能責怪季禮、也不能責怪黏皮糖，他誰也割捨不去，只能抱怨卑劣又不安的自己。

他棕的眼眸陰晴不定，看着小小的、急切解釋的季禮。

又看着黏皮糖。

“你生氣了嗎？怪我了嗎？”小季禮擔憂地看着他。

戎玉被煎熬着，卻搖了搖頭:“不怪你。”

“我只是……有些害怕。”戎玉嘆氣。

小季禮看着他，他又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來，了小季禮的頭髮。

小季禮牽着他的手，靜靜地向前走去，他們許久沒有説一句話。

直到走到了一扇巨大而沉重、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面前。

小季禮忽然拉住他的手:“你蹲下。”戎玉乖乖地蹲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季禮的聲音那樣清澈，眼眸卻深邃得不像是個小孩子，腳下的影子，也親暱地啄吻着他的鞋尖兒、影子的輪廓，“我向你承諾，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