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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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手促成了秦遠宏的宮。如果他再蠢一點,可以意識不到自己的錯;或者再自負一些,可以為自己的錯找一個推的理由,偏偏他比任何人都清醒。而他向來自詡聰明,卻親手害了自己最愛的人,是任誰都難以接受的結果。
可惜許天戈到底還是沒能成功把零九帶走。
其實他只差幾步就將抵達宮門,但秦錚寒也非常及時地趕到,抬手拍了一下掌,不過很輕的一聲卻使宮牆上呼應出齊刷刷的弓箭聲。只見事先暗伏好的弓箭手紛紛立起,猶如在城牆上猛然豎起一層更厚的巨牆,帶着濃濃的殺戮之氣,箭頭已對準了許天戈,下一秒便能萬箭齊發,將其當場殺。
但秦錚寒最終沒有下令。雙方都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最終相互妥協,各退一步。秦錚寒允許許天戈定時來看零九,條件是讓許天戈出宋之淨。宋之淨當晚便開始為零九診治,可惜他醫術再高也沒能堪破零九身上的奧秘,反而和秦錚寒一樣陷入了誤區,就是要將人小心保管,妥善存放;不能曝曬,也不能見光。
於是這一治就是許多年。
時間過的實在太久,難免讓人心生絕望,可對秦錚寒來説,等待反而是讓他得以撐着不倒的支柱。一年也好,十年也罷,只要零九能夠回來,他就能等。縱然這種覺就像大雪壓身,非常難熬。
又是一個冬天來臨,皇城的雪下了有足半尺高,温度變得格外寒冷,因為寒玉枕的緣故,寢宮裏的温度更冷,秦錚寒接過太監總管劉樂端上來的熱茶,透過氤氲的霧氣看着依舊沒有甦醒的少年,下意識收緊了手掌。
茶是剛倒的,摸起來非常燙,秦錚寒的手心緊貼着杯壁,卻彷彿本覺不到一樣。劉樂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想要出言提醒,卻又不敢聲張。
畢竟秦錚寒冷厲深沉的帝王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不僅處事果決無情,還將東荒國帶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連實力強勁的南荒國都不足為懼,加上喜怒無常生人勿進的子,本沒人敢對他提出任何異議。
其實拋去帝王高不可攀的外衣,秦錚寒的眉目依然是當年那個優雅的七皇子,俊美無匹的側臉能讓無數閨中少女一見傾心。此刻沉默地坐在那裏,像一尊不會動的雕像,渾身透着説不出的冰涼和悲傷,甚至能讓不明世事的少女們覺得萬分心疼。
秦錚寒覺不到燙。自從少年陷入沉睡後,他便再也體會不到温度是什麼,只覺處處都一片冰涼。劉樂到底沒有開口,只低下頭退到了角落,並於這一瞬間終於領會到秦錚寒身上的冰涼和悲傷究竟是什麼。
那是孤獨。哪怕坐擁整個天下,位於萬人之上,卻沒有想要的人相伴的孤獨。就像獨身站在繁華的街上,處處華光溢彩,卻找不到一盞專為自己而點亮的燈,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其實零九聽到了秦錚寒的傾述。
雖然擁有和失去意識的週期有時長有時短,完全不受零九所控,但零九每每產生意識時都能聽到秦錚寒低低的絮語,時間久了,還能分辨出兩個人格語氣上的不同,甚至忍不住給兩個人格起了外號,一個叫秦小氣,一個叫秦温柔。
因為温柔的人格説話的語氣很輕,像輕輕拂過的十里風,並會在講完話後加上一個好不好,哪怕得不到回應。他還會跟他説最近在宮內外發生的一些輕鬆有趣的傳聞,甚至向零九勾勒了很多關於未來的幻想,比如以後隱居在四季如的莊園,養很多零九喜歡的小動物,或是種很多花草和果樹,在樹下埋上釀好的酒,來年開挖出來喝;在小貓脖子上掛一個鈴鐺,這樣每次它小跑出門,就能聽到叮叮的鈴聲。
他所想象的未來聽上去竟如此美好,讓人忍不住心生憧憬。而那個小氣古怪的人格説話的語氣則很低沉,像靜水深,會説一些他常的瑣事,包括朝堂的政事,當然最多的還是對零九的愛意,句句深情。
秦錚寒用巾幫零九擦了一遍身體,又幫他洗了一遍頭髮。零九能覺對方的手指輕柔地穿過自己的髮間,力道用得極輕,像是怕稍稍用力就會傷到他一樣。
過了那麼久的時間,少年的面容依舊緻如畫,漂亮如初,眉目也依舊帶着説不出的清冷,微嘟的澤很淺,白皙的皮膚如火光下的玉石,因暖的火光而染上了一絲淺淺的生氣。秦錚寒看着少年,低低開口:“阿久,你再不醒,我就老了……”零九糊糊中聽到了這一句,心裏莫名覺得痠痛異常。秦錚寒輕了一口氣,繼續道:“算起來,你還從來沒對我笑過,真真正正的笑過。我做夢都夢不到,越想越覺得心裏發疼,像把軟刀子一下下戳進來再拔掉,似乎永遠都好不了。”他頓了頓,聲音越來越啞,在少年耳邊問道:“阿久,等你醒來,就對我笑一笑,好不好?”此刻的秦錚寒是‘秦小氣’,卻學着‘秦温柔’那樣在問句後加了個好不好,而且問的小心翼翼,説話間帶出輕微的氣竟讓零九有種耳朵要被灼傷的錯覺,甚至想要開口跟他説一聲好。
零九雖然因為救秦錚寒而關機,但他沒有後悔過。不管是人造人還是機器,想要不關機,那就最好放在倉庫中一直待機不要使用,然而沒有人造人想永遠待在倉庫裏。以前還沒有出廠的時候,零九就曾望向大門的方向,想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樣子。他甚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