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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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正站在牀邊往皮帶裏掖襯衫下襬,聽到他的話,表情侷促地背過身。空調是不太給勁兒,睡着冷,他就循着熱源去了,剛睜眼發現自己抱着唐喆學睡,趕緊撒手。
唐喆學沒覺有什麼可尷尬的,掀開被子下牀,到衞生間門口捶門:“楠哥你快點!我要上廁所!”開門叼着牙刷出來,羅家楠兜頭給唐喆學胡擼進衞生間,噴着牙膏沫子揶揄道:“你小子腎功能不成啊,這麼幾分鐘都憋不住。”進去回手把門帶上,唐喆學不忿的聲音隔着門傳出:“沒看我夜裏喝多少茶啊?這要換你得牀!”
“呸!老子腎着呢!”羅家楠話説一半,擱桌上的手機又催命般的震了起來,他叼着牙刷接起,含含糊糊地説:“這刷牙呢副隊——啊?好好,兩分鐘!”也顧不上裏面人完事沒有,羅家楠推門進衞生間漱口抹臉,給唐喆學驚得差點被拉鎖夾着。
————————————比羅家楠晚下樓十幾分鍾,唐喆學跟林冬準備去對街的餐館吃早飯,還沒出大門就看到重案組的人和龔勇他們被一堆記者堵了個結實,攝像機頂着臉,錄音筆、話筒都快杵他們嘴裏去了。
“你們確認死者被害的原因了麼?”
“這案子和發生在三年前的那起碎屍案有沒有聯繫?”
“死者是不是失蹤的xxx?”
“針對這起案件,警方有沒有需要提醒廣大市民注意的?”
“警官,關於——誒!後頭的別踩我!”——我勒個去!
唐喆學只見過警方開發佈會時,記者在下面有序提問的場面,這種恨不能把警務人員生活剝的情況是真沒碰上過。同時他覺到旁邊的人身體一繃,並且向後閃了半寸。
他側頭看到林冬臉驟變,那表情就好像前面堵大門的記者們不是記者,而是張牙舞爪的惡魔!
“誒!那是‘一一·七’案的林冬!他也在這!”記者堆裏有人眼尖認出了林冬,主要他太好認了,額前的那綹白髮辨識極高。聽見喊聲,圍堵其他警員的新聞工作者們立時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狼般向他湧來。趙平生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招呼人手阻攔,但他們這邊一共才七八個人,而記者攝像全捏一塊得有四十來口子,一下就衝破了他們攔起的人牆。
面對衝向自己的人羣,林冬竟一時僵硬在原地。時隔兩年,曾經的記憶如漫天血雨般灑下,那些挖心捅肺的問題、不停閃爍的燈光、一聲高過一聲的惡毒揣測,海嘯般向他洶湧壓來——“聽説你早就接到了警告,你為什麼沒向上級報告!你是不是為了立功!?”
“七條人命!你就沒什麼想對他們的家屬説的麼!?”
“你為什麼不道歉!?”
“你本就不在乎手下人的死活是不是!?”
“你——媽呀!血!”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硬物砸中林冬的額角,蒼白的臉上頓時鮮血淋漓猩紅刺目。被愧疚壓到呼困難的人卻麻木得覺不到疼,只是目光空地望向前方:參加發佈會的同僚們本該幫忙把圍攻他的記者清出場外,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僅僅是象徵地擋在他前面,甚至沒人肯出言呵斥那些為搶頭條而肆意踐踏他人格的媒體。
血淚沒入嘴角,腥鹹苦澀緩緩蔓延,指甲挖進掌心,滴滴猩紅懸空墜下。
——所有人,都恨我。
他絕望地閉上眼,任憑靈魂被聲推入深淵。
————————————“別過來!”唐喆學氣勢狠戾地暴吼一聲,將記者們堪堪喝定在一臂之遙的地方——“這是公安局招待所大院!你們都想被拘是不是!退出去!全給我退出去!”怒吼聲令林冬自無望的記憶深淵中驟然回神,卻見唐喆學擋在身前,將他與攝像機鏡頭完全阻隔。晨間的光從寬闊的肩膀兩側透過,在他身上投下保護罩般的影子。
緊跟着趙平生龔勇他們都衝了過來,連推帶搡給這幫搶頭條的傢伙轟出院子,本顧不上記者們會怎麼糟踐警方的形象了。有時候比起犯罪嫌疑人,他們更膩味無孔不入的記者。正所謂人言可畏,尤其是現在這種量為王的網絡時代,不説顛倒黑白吧,反正掐頭去尾斷章取義的事兒一點兒都不新鮮。
那種報道看着是真憋屈。市局擔任公共發言人的盛桂蘭盛副局,一位幹了三十年警察的女同志,曾在看到某篇曲解警方行為的報道後,抄起局長桌上的煙灰缸就給窗玻璃砸了,罵的整棟市局辦公樓都能聽見。
記者有人擋了,唐喆學回身拽着林冬往大廳去。前門是肯定不能走了,要是沒後門只能翻牆出去。別的不説,就説林冬出現在碎屍案現場,保不齊得讓記者們瞎聯想成什麼樣,別回頭把好不容易快被大家遺忘的傷心事又提起來。
覺自己攥着的手冰冰涼還微微打着顫,唐喆學暗暗加重點力道,將自己的體温分與對方。
tbc作者有話要説:這叫啥,先撒糖再捅刀再撒糖?
唔……心滿意足謝訂閲,歡嘮嗑,不過我看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我哈哈哈這幾天都是零點發文,週上夾子是晚上11點發文,下週回覆早8點更新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水至清則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