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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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不容抗拒的話語,他起身告辭。送走金先生,林玉傑拿起放在桌上的信封,打開看了一眼,對子説:“至少五萬。”林太太聞言面上一驚。她和丈夫算高工資了,一個月算上加班費和各種補貼也不過才兩百來塊。不知道這位金先生是做什麼買賣的,出手竟如此闊綽。來路不明的錢,他們真不敢收。於是給單駿桐收拾行李時,林太太將裝錢的信封裹進了孩子的衣服裏。
第二天林陽放學回來聽説單駿桐被親生父親接走了,小老虎一樣的男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早就將單駿桐當成了親弟弟,儘自己所能地做個好哥哥,到頭來連句分別的話語都沒有。他消沉了好一段子,連遊戲機也提不起興趣玩。那是他考進全年級前十的獎勵,是爸爸去
本出差帶回來的,他最快樂的記憶,就是和單駿桐一起玩遊戲機。
為了讓兒子重拾歡樂,媽媽允諾冬至那天帶林陽去新開的商場買他一直想要的玩具/槍。然而等林太太下班去學校接孩子,卻被班主任告知,林陽下了最後一節課就走了,連課後自習都沒上。林太太找遍了林陽常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兒子,驚恐萬分匆匆報警。在派出所被警察告知,最近這段時間兒童失蹤案頻發,林太太當場暈厥,醒來立刻瘋了一樣地衝出去找孩子。
從那天起,林陽的尋人啓事,被絕望的林家夫婦貼滿了大街小巷。
—破曉前的黑暗中,林陽被第一聲鳥鳴叫醒。通常這個時候九鬼也起了,盯着他們早練,不可能撈着懶覺睡。但是今天林陽並沒有看到師傅屋裏的燈亮起。而喬軍可能是因為馬上要離開這了,興奮過度,後半夜才睡着,這會兒騎着毯子睡得正香。他沒一腳踹喬軍股上把人踢醒,反正等師傅出來,還在睡懶覺的徒弟肯定沒好果子吃。
走進樹林,摸着黑,他門
路地來到自己的“陪練”跟前。這是一棵樹齡超過一百年的樟樹,高度近五十米,樹冠繁茂遮天蔽
。剛來這的時候,師傅讓他往上爬,他爬不上去。雖説他以前爬牆上樹,皮的像只猴子,但不管往哪爬,總有個蹬腳的地方,要不蹦起來竄一下也能夠着枝杈。可這棵老樟樹,樹幹
壯且直上直下,最低的枝杈離地面也得有五米。
第一次爬老樟樹,他無處攀附,胳膊也沒多少力氣,剛往上爬了沒半米就咕咚一下摔進草裏。然後沒等他回過神,師傅抬腳就給他踹了出去。就地出去十幾米遠,林陽磕得鼻青臉腫渾身沒一個地方不疼,眼淚卻死命地含着,一滴也不敢掉。不能哭,師哥們的經歷告訴他,越哭,師傅打的越狠。
“再爬!”嗓音沙啞的一聲暴吼,那鬼一樣的燒傷面孔在他眼前放大。九鬼的嘴因燒傷的瘢痕而吊起,一側犬牙始終
在外面,看着就像隨時會咬人的惡犬。然而這副尊容遠比不上九鬼的手段更令人顫慄,他像拎小雞一樣的給林陽拎回到老樟樹下,把九歲的孩子往地上一摔,
槍“砰”地朝他腿間打了發子彈。
崩起的草屑和泥土撲了滿臉,林陽猶如驚弓之鳥般,猛的往後一縮,後背正撞上樹幹。九鬼的牙齒得更多,要求也更嚴苛:“爬不動就在上面掛着,我沒讓你下來,你他媽就給老子在上面老實待着!”那一天林陽不知道自己在樹上掛了多久,他撐到極限昏死過去,從樹上掉了下來。待到被錐心的痛驚醒,他發現自己的指甲摳翻了,胳膊和腿還保持着抱着樹的姿勢,
本就打不直。九鬼似乎很滿意,晚飯額外獎勵了他一顆芋頭,然而他連嚥下去的力氣都沒了。
他大概花了一年的時間征服了這棵老樟樹,可以不借任何外力徒手爬至樹頂。樹幹上一米來高的位置有個深坑,是他一拳一拳打出來的。而爬上樹頂,是他最享受的時刻:站在參天巨木的頂端,俯瞰林海山澗,置身於雲霧之中,沐浴破曉後的晨光。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還是個活着的人。
“林陽!你在麼?”樹下傳來喬軍的喊聲。
深深入一口晨間的空氣,林陽弓下身,在
壯的樹枝間
捷跳躍,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地面。
“師傅起了?”他問。不過看喬軍的樣子,不像是被師傅一腳踹出好幾米遠摔醒的。
喬軍聳了下肩:“沒,要不去看看吧。”林陽沉默片刻,轉臉朝樹林外走去。九鬼的房間從不讓徒弟們進,不過也有例外。他腦子裏有地/雷爆炸時崩進的碎片,發作起來會讓他頭痛裂,需要大劑量的杜/冷/丁止疼。有時他會打過量,這種時候得有人給他一針納洛/酮,以免他就此死過去。
敲敲門,沒得到回應,林陽推門進屋。只見九鬼赤/上身仰躺在地板上,手裏攥着支針筒,雙眼微睜,嘴角掛着些尚未乾涸的白沫。那張堪稱恐怖的臉上,微微泛着不正常的青
。林陽見狀心頭一跳,趕忙蹲下身按住師傅的頸側,卻發現連一絲微弱的搏動也沒有。
九鬼死了。
將九鬼的死訊發電報傳給山下後,林陽和喬軍合力挖了個兩米深的坑,把屍體已經僵硬的九鬼扔了進去。他雖然很兇,冷酷無情,但他卻教給了他們滿身的本領。一為師,便是他不配做他們的父親,作為徒弟,他們也有為師傅收屍的責任。
埋好九鬼,喬軍看着沉默得像尊雕像的林陽,輕聲説:“等接我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