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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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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回府。”

“是又怕一不小心,心軟了就把本王留在府裏,害怕再做出那種錯事了吧?”傅晏寧聽他提起之前的事,頭又低了幾分,一副真做錯了事的思過模樣。

倒讓梁景湛越看越有趣,心情也好了很多。

“傅侍中知道我從小川侯口中問出什麼了嗎?”傅晏寧腳下一慢,眼睫又跳了幾下,像在盡力迴避什麼:“臣不知道。”

“你應該也猜到了吧,皇兄身邊有兇手的眼線,與兇手裏應外合,一同構陷皇兄,你知道他是誰嗎?”梁景湛側眼,特別留意着他的神情。

每次一提到關於皇兄的事,傅晏寧就好像有點不正常,這次也是如此。

傅晏寧回答得果然也是磕磕巴巴,像是有什麼事瞞着他:“臣……臣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噢。”梁景湛聞着傅晏寧身上留散在空氣裏的丁香花的香氣,若有所思。

到了傅府,梁景湛看着傅晏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才移動步子,走向了宮裏,臉上和眼裏的笑意一絲絲地像被融化了般淡了下去。

到了宮裏,就徹底看不見了。

白聞走快了幾步,在他身後落了一兩步。

梁景湛後腳剛落下步子,白聞就低着頭,前腳踩上樑景湛剛走過的地方,幾乎是一腳一腳地把自己的腳印與梁景湛的合在了一起。

梁景湛聽着漸有規律的腳步聲回了頭:“你在做什麼?”白聞停了下來,睜着眼凝視着主子的側臉,過了會才回過神,靈機一動:“白聞在……在數步子。”梁景湛繼續走了,劍眉揚了揚:“方才路過了我的殿裏,那你數數,從傅府到我的殿裏走了多少步?”從傅府到宮裏的路,他也走了也不少次,白聞心裏也有點數,他掰了掰指頭,認真想道:“約莫五百二十一步。”梁景湛已經是驚愕了,他不過隨口一問,也沒指望他給個答案:“五百二十一步啊……好數字。”他停了下來,轉過了身,定定瞧着白聞。

白聞還不知道主子要幹什麼,但下一刻,他的臉側碰到了主子手裏傳來手心的温度,那温度讓白聞想到了光的温暖。

主子只是稍稍碰了他的臉側。

想着主子當上中書令後這段子裏都握着筆,手上應該也起了小繭子。

白聞能清楚地覺到主子的手磨在他臉側的覺,温暖中捎帶了些細膩的疼痛,不過白聞很喜歡這種覺。

主子再一抬手,他的臉上即刻便受到了晚風的吹拂。

他臉上的面具被主子拿下了。

白聞忽然想到,他執行主子的命令期間,與人打鬥時的血跡還在他臉上,他臉上還有傷口未來得及處理。

血和傷口織在一起一定很可怕。

白聞低下頭,從梁景湛手裏拿過面具,重新戴在臉上,手剛碰到臉,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拿下了。

“你臉上還有傷,等我回去為你擦藥,夜裏冷,你先回殿裏吧。”梁景湛拿着他的面具,用手指擦了擦白聞臉上的血。

白聞受寵若驚,又驚又喜,他一手在臉上隨意抹了一把,朝梁景湛出一個生硬又憨直的笑容:“主子不用擔心白聞。”白聞又望着遠處在夜下莊嚴的一座座宮殿,眉目間存有憂慮,眸幽深,憂慮之下有層怨意長久波動,只是被他極力隱了下去:“此去怕是早有人設了圈套,等着陷害殿下,白聞可以暗中保護殿下。”梁景湛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他放下了手,雖然此刻他並不想笑,但聽到白聞的話後還是彎了彎眼,勉強着展出一抹輕鬆的笑:“不用了。”梁景湛轉回了身子,髮絲隨着晚風飛揚,衣袍也在風裏獵獵作響,在行走間幹練又果斷。

白聞正要跟上去,就被梁景湛一句話阻擋住了腳步:“留在殿裏等我。”白聞看着梁景湛遠去的身影,手情難自地摸向了臉側。

方才被主子碰過的地方還殘留着一絲淺淡的温度,但晚風總在試圖徹底毀掉主子留下的痕跡。

————大殿裏,只坐了天和帝一個人。

梁景湛進去就看到天和帝一個人坐在案几邊,披着龍袍批着奏摺。

他神倦怠,眼袋垂着,一雙眼睛在燈下也沒有了熠熠神采。

梁景湛站在他面前,猶豫着要不要把太子的事告訴父親。

腦子裏想到皇兄的話後,梁景湛眼睛一閉,打消了這個念頭。

“三郎今去哪兒了,朕去你殿裏都沒見到人。”天和帝眼皮抬了抬,手上又翻過一頁摺子。

梁景湛還是實話實説了:“兒子今去了京兆府,見了蕭大尹。”

“哦?”天和帝壓着聲音,眼皮陷進眼窩裏,“三郎找他做什麼?”想着也瞞不過,梁景湛便一五一十代了。

“三郎説小川侯私下運鹽?”天和帝撂下手上的御筆,眼光集聚在他身上,“這事可不是開玩笑。那三郎今可有找到證據?”

“兒子已經抓住了幫着小川侯運鹽的人,還帶回了運送鹽的貨箱,不僅如此,京城裏近以來接二連三的失竊案也全是小川侯在背後主使。”梁景湛低下頭:“如今兒子未經父親允許,斗膽私自把他放到了京兆府的牢獄裏,請求父親處置。”天和帝默了片刻,殿裏只剩下了燭油落在銅燭台的噗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