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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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摘下間別的木劍，説，來，我陪你喂喂招。

木劍是他爹給他削的，沈致父親不讓沈致碰真劍。

梁慕猶豫了一下，想着去折樹枝，沈致劍尖已經近了，當即凝了神，眼中只有小孩兒認真的模樣。

師兄弟一番切磋，停了手，梁慕如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尚學不會掩飾情緒，臉上不覺出幾分笑來，輕聲説:“多謝……”頓了頓，吐出師弟兩個字。

沈致看着木劍上斫的劍痕，心疼得摸了摸，笑道:“師哥，你真想謝我啊？”梁慕看着他，真心實意地點了點頭。

沈致:“那師哥揹我回去。”梁慕:“……”沈致嬌氣地説:“大晚上地還要練劍，腿疼，師哥，快點，説話算話。”就這麼一會兒，還練劍還能練得腿疼……梁慕看了他半晌，彎下，“上來。”沈致直接就撲了上去，兩腿夾着他的，笑道:“走咯，回去啦！”梁慕託着他的股，警告道:“別亂晃。”沈致嘿嘿直樂，摟着他的脖子，兩隻腳一晃一晃的，過了一會兒，又嫌他，“師哥，你怎麼一身汗味兒。”梁慕面無表情地説:“揹你還這麼多事，自己走。”沈致箍緊他，腿也纏得緊，耍賴，“不行，師哥背，我腿疼得不行。”梁慕險些被他勒得不過氣，怒道:“手，還胡鬧我不背了。”沈致乖乖地鬆了鬆:“哦。”6梁慕十一歲那年，沈致父親去外頭除妖了，有隻蛇妖尋仇摸到山裏。

梁慕和沈致年紀都小，妖雖是百年蛇妖，於兩個孩子而言，卻很難對付。

他們倆差點被蛇妖了。

梁慕帶着沈致在山裏逃亡，仗着悉地形，又有陣法在，一時半會的，蛇妖也追不上他們。

沈致臉都白了，小聲地問梁慕，“師哥，我們會不會死啊。”梁慕沒説話，看了眼神致緊緊地攥着他的手，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扔下沈致的。沈致魂魄不穩，身體不堪妖氣侵擾，眉宇之間都透着股子死氣。

反正那妖怪是尋沈家人的仇，沒了這個累贅，他一個人，能逃出去。

想是這麼想，可梁慕盯着沈致看了片刻，説，“不會。”少年人的聲音冷靜，彷彿帶着安撫的力量。

沈致眨了眨眼睛，説:“師哥，我有點兒怕。”梁慕掐了把他温涼的臉頰，“別擔心。”沈致:“師哥，你手上有血，我臉上了。”梁慕:“……嬌氣。”後來蛇妖還是找來了，梁慕腦子一熱，竟讓沈致逃，自己去纏住蛇妖。真對上蛇妖的獠牙，梁慕自嘲地想，自己可真是有病，何必為沈致捨命，他有神通廣大的爹，死了不過再死一次，自己死了，就真死了。

不成想，臨到危急處，眼見着梁慕就要被生了，一張黃符憑空飛來，灼得蛇妖仰天長嘶，翻滾不止。

梁慕吃力地睜開眼睛，沈致瘦弱的小身子發着顫，擋在他面前。

蛇妖惱了，張着大口就朝沈致咬去。梁慕心抖了抖，掙扎着摸到劍，想爬起來，卻因傷重，怎麼都提不起他的劍。

7蛇妖死在沈致父親劍下。

他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斬了蛇妖，回過神，梁慕渾身都是血，抱着沈致，叫他，“師父……師父，你看師弟……”少年人眼睛通紅，又急又慌，無助得像離了羣的小獸。

後來療傷時，梁慕一聲不吭地守在外頭，直到師父對他笑了一下，才鬆口氣，徹徹底底地昏了過去。

沈致父親看着，心中落了塊大石頭。

梁慕傷好後，將蛇妖不聲不響地剝了皮，賣給黑市的商人換了幾株錢，給沈致買了許多糖。沈致開心得不行，一口氣全吃光了，誰知竟長了蛀牙，疼得嗷嗷叫，嗚嗚咽咽地指責梁慕，梁慕沉默地受了。

8沈致父親死在梁慕上山的第五年，那一年梁慕十四歲，沈致十二，都是半大不大的少年。

他是死在妖手裏的，回來後已經不行了，只來得及看上沈致一眼，就沒了。

沈致那樣嬌氣的一個人，卻不哭不鬧，和梁慕一起將父親下葬，設靈堂，守靈，沉默得像換了個人。

梁慕年幼時就經歷過父母雙亡，顛沛離，心中悲則悲矣，於生死卻多了幾分漠然，人總是要死的。

可看着沈致這樣，梁慕不習慣，還有幾分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擔憂。

頭七的時候，沈致沒有睡，想起他一整天沒吃東西，梁慕煮了碗麪讓他吃。沈致呆呆地看着他，低頭扒了一口面，眼淚沒來由地就掉了，一滴一滴落在面裏。

他一邊扒着面，泣着，含糊不清地説，師哥，我沒爹了。

梁慕本該説他這模樣醜得要命，不知怎的，卻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説，你還有師哥。

沈致把臉埋在梁慕上，徹底失控地痛哭出聲。

9沈致父親去世後，二人就一起出山了，拋開沈致父親的聲名，漸漸的，師兄弟也闖出些名頭。

道門人聽到他倆的名聲，無不挑起大拇指，説年少有為，驚才絕豔。

過了兩年，名氣便如中天了。

沈致是古玉雕就的身體。玉是仙人遺珍，沈致父親過五關斬六將才取了來，方保沈致再世為人，只是需要不斷搜尋好玉取其粹養着，否則，就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