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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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四百兩。李紈、寶釵因烏進忠原是年老壯頭,也傳他至議事廳,各人獎勵了幾句。當下東西兩府忙着出去拜年,又添上各衙門的團拜、各科分的團拜、金陵同鄉的團拜、賈蘭的門生恭請老師,每次俱是戲酒。那戲場樓上還預備女座,專請內眷,都擋着屏風,垂着珠簾。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紈、寶釵、梅氏也去看了兩回,那時候新到了一批戲班,叫做部,編出許多新戲,如《珍珠衫》、《花筵賺》、《西舫緣》等等。又有《上元夫人》的燈戲,《牡丹亭擺花》的燈戲,每次團拜做提調的都要搶着定戲碼,定銀,真有風行一時之概。總要看到燈戲完了,方才肯散。
當時京城地面,還是五營提督和五城御史分管,周提督與各御史和衷商榷,風外城各設偵緝公所,添募了二百名馬巡,晝夜偵查,不分區域。抄了幾處土匪窠子,捉獲匪首,即時正法,連剪徑的也無地容身;又添了幾十處工場粥廠,安那些遊民,把京師地方整頓得十分安靜。新年上週提督又提倡恢復了東華燈市,東華門外一帶街市都紮了各式新巧燈樓,臨街鋪户把樓房收拾出來,垂燈結綵,遍掛紗絹料絲琉璃水晶各燈,預備貴家宅眷藉此遊賞。還有許多放筒花放煙火的,連綿不絕,真是昇平世界,錦秀乾坤。賈府卻因家教清嚴,只在大觀園中稍微點綴燈綵,湘芸、寶釵談起這番燈市,都疑是探暗中調度。
過了燕九,探攜帶了哥兒、姐兒回來,先至上房和王夫人説了一回話,王夫人留孩子們在上房玩耍,探帶着侍書自往大觀園去。寶釵一見了她,便笑道:“你只顧替別人家忙活,九城裏得這麼熱鬧,家裏倒更冷清了。”探道:“那都是外頭鬧的,和我什麼相干。我不是不想回來,一回來,看着你們一門正經的管家的管家,教子的教子,哪裏説到玩的事兒呢?從前雲丫頭心裏還是海闊天空的,如今也添了説不出來的心事,叫我一個人怎麼樂得起來?”寶釵道:“你説的也不錯,雲兒這次回來真變了一個人,早知如此,不如不替她找人了。你也別忙着批評人家,人説八尺燈台照得見別人照不見自己,就象你唱那十八扯,一會兒穿起八卦衣,扮着諸葛亮,一會兒又要背娃子趕府,那又為什麼的呢?”探正要答言,只聽得小丫頭從外頭笑着進來和鶯兒、秋紋不知説了些什麼,鶯兒等也是一陣大笑。寶釵罵道:“有什麼可笑的,這麼沒人樣!”鶯兒進來,説道:“剛才跟三姑來的一個馬巡,朝着大門上不住地磕頭,還扒在地上叫林之孝打他。林之孝不打,他還在那裏苦苦地央求。從來沒有叫人打自己的,那人多半是個瘋子,我們笑的是他。”寶釵笑問探:“你怎麼用個瘋子?”探笑道:“他才不瘋呢,你知道這人是誰?就是那醉金鋼倪二。”寶釵道:“哪個倪二?我耳朵裏從沒聽見過。”探道:“這個人也是半混混,從前幫過芸小子的忙,後來他被雨村押起,他家裏求芸小子説情,沒給説到,他恨那芸小子,就遷怒到咱們家,在外頭佈散了許多閒話,被都老爺聽了去,以至鬧出抄家之事。”寶釵忙道:“這個壞蛋,還用得麼,正該重辦才是。”探道:“你聽我説完了,這是他從前的事,這幾年自己知道錯了。又聽得咱們家專門行善,京城裏有名的都叫賈菩薩,更後悔的了不得。這回挑馬巡,把他挑上,他背地裏求長興,幾時太太回孃家,把他帶了去,在大門上多磕幾個頭,求門上爺們重重地戒責一頓,好把這筆帳勾掉。若不然得罪了菩薩就是死了也不得好處託生呢。”寶釵道:“咱們都不知道他這人,誰還和他算帳。”探笑道:“長興也和他説,你是個金剛,還怕菩薩瑪?他説那賈府上人稱是賈菩薩,據我看簡直是真菩薩。菩薩是慈悲的,哪裏還和我們眾生計較。只我得罪了菩薩,是自己的罪過,你千萬替我求求太太吧。長興和我説了,我覺得這種人底子還不算壞,只不懂得正道理,也甚可憐,所以把他帶了來了。”寶釵向鶯兒道:“這人能夠徹底悔悟,卻也難得,你們不要笑他,我看比那賴大、周瑞縱惡欺主的奴才還算有良心的。”又坐了一會兒,探拉着寶釵同去尋惜、湘雲,談得甚久。惜本是冷人,無非談些閒話。湘雲見探回來,雖也喜歡,卻不提起結社做詩之事。倒是寶釵和探再三訂約,等到暖花開,回來多住幾天,大家聚聚。探也欣然應允。
此時寒尚重,秋齋太覺清冷,探只在上房住了一天,便自回去。及至三月初旬,園中桃杏花漸漸開了,寶釵又忙着蕙哥兒去應會試,雖然也是檢理考具,預備場食,租賃小寓,還派老成管事的小心接送,究竟下過一場,比上回就放心多了。薛蝌也只送至小寓,並沒有那裏住下。卻有賈蘭兩個門生同在一處考寓,彼此較有照應。賈蕙素來文思捷,每場都早早地出來,第三場不敢再做駢體,只是逐條實對,稍參論斷。
十六那天回到家裏,天剛過午,賈政早已看過他頭場文章,又送給代儒看了。説道:“還在他鄉試闈作之上,那幾位師門要了文稿去看,各有批評。都説必定高列,若遇真具慧眼的考官,還有搶元之望。”賈蕙只當是世故捧場,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