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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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只當是寶釵回來,説道:“寶姐姐,你回來的倒快,姨太太什麼事找你喲?”説着忙出來,方知是探。笑道:“你是從哪裏飛了來的?”探道:“我剛到就來尋二嫂子,偏她不在家,倒碰見你了。”又把嘴向裏間一努道:“她怎麼來的?”湘雲道:“説起來話長着呢,你到我那裏慢慢説給你聽。”就拉着探同往攏翠庵,一路走着,將蔣玉函家產蕩盡,做了倒卧。襲人窮苦無依,寶釵叫她進來,補了老陳媽的缺,備細述了一遍。探也覺襲人可憐,説道:“你不説我真想不道,這正合着那兩句話。一失足成千古恨,再來不值半文錢了。”一時走進庵門,惜正在院內看花,笑道:“三姐姐真是稀客了。”三人同進屋坐定,湘雲笑對探:“你有了小哥兒、小姐兒,把姐妹們都不要了,難得你還想着回來?為什麼不把他們帶了來?也好多住兩天。”探道:“就是為他們,倒把我管住了,帶出來固然累贅。不帶出來就給子們,也不放心,到底還是帶了來啦。”惜道:“做個人真難,象姐姐這樣未免太孤寂,你們有孩子的又嫌麻煩,怎麼着才算好呢?”湘雲道:“倒是太虛幻境那班人一點窒累也沒有,成天家只是尋樂,真教人羨慕。”探道:“是才太太説起夢見二哥哥,還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們那麼樂,倒教人家替他傷心,是怎麼説法呢?”湘雲道:“你既來了,咱們也得樂一樂。眼看就到三月三,不説禊吧,也想個法子玩玩。”探道:“玩什麼呢?翠墨倒有個傻主意,要把凹晶館一帶全種了蘭花,坐在卷逢底下,正好聞香。我聽了怪可笑的,誰看種蘭花種在水裏呢?”湘雲笑道:“蘭花可不容易服侍,太乾了又不好,太了又不好,還最怕螞蟻傷她的。若種在水邊就不淹死,也活不了。”惜道:“翠墨那丫頭哪懂得這些,倒也無怪。我見過一部書也是這樣説法,難道做書的人這點子學問也沒有麼?”湘雲問是什麼書,惜尚未回答,回寶二來了。
只見寶釵扶着鶯兒進來,息微微大有不勝之態。説道:“我剛回家,他們説三妹妹和史妹妹一起走的,我料定必是往這裏來了,果然這一卦沒有算錯。”湘雲笑道:“寶姐姐累得這樣,有什麼大事巴巴地把你找了去。”寶釵道:“他們因為萬歲覃恩,我哥哥替媽媽請了封誥,要想唱戲請客。我説請封也是倒牌子的事,太張揚了叫人家笑話,顯得暴發户似的,他們只不肯信。幸虧蝌兒兄弟還懂得大體,説了半天,才説明白了。”探道:“鄉間捐個例貢,也要豎旗杆,這種事不足為奇。倒是京城裏頭,從來沒見過。”寶釵道:“他們正是鄉曲之見,沒什麼可説的。我倒聽見一段有趣的新聞。”湘雲忙問:“是何新聞?”寶釵笑道:“你可記得紅國會做詩的美人,還想見她不想?”湘雲驚訝道:“難道她來到中國不成?”寶釵道:“差不多也和她自己來了一樣。這回來中國的貢使,就是她的男人,特為帶詩來給琴妹妹,不是一件鮮事麼?”探道:“他帶來的詩呢?”寶釵道:“還在琴妹妹手裏,我雖見過,可背不上來。改天叫她帶了來,大家賞鑑吧。”湘雲道:“咱們要在上已那天做一局,正愁沒有好玩的,可巧有這西方美人來湊趣,就是那天請她入社吧。”寶釵道:“我聽琴妹妹説,他們紅國買去的中國書很不少,還把四書翻譯了,印成袖珍本,人人出門都帶着看。只怕將來孔孟之學,要行到外洋去了。”探道:“咱們不稀罕的,人家撿了去,都是寶貝。你看那些舊瓷舊玉,年輕的看不上眼,三文不值兩文的,就賣給打鼓的了,一轉手到了外洋,大家搶着買,一萬八千也是它,十萬八萬也是它。人家不見得都是睜眼瞎子,到底是他們上當,還是我們自己吃虧呢?”湘雲道:“上當也罷,吃虧也罷,管那些閒事做什麼。咱們難得湊在一起的,想法子玩玩樂樂是正經。”又説了一回閒話,探惦記着哥兒、姐兒,要回秋齋去看看。寶釵道:“我也要家去,和三妹妹同走吧。”剛走出庵門外,卻面遇着李紈,把寶釵、探攔了回來。
不知為的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鏡漪園泛舟從御賞攏翠庵草表卻恩綸話説賈蘭在軍機有年,皇上見他少年練達,又是元妃親侄,眷遇甚渥。此時萬壽慶典過了,聖駕又移駐清和園,每即在園中辦事,賈蘭和梅氏母子只得移居海淀住宅。李紈因樞哥兒太小,放心不下,也兩邊住住。
一駕臨鏡漪園宣召近臣三人,賜令隨駕同遊,一是個周侍郎,一是個江學士,那一個便是賈蘭。皇上從靜瀾堂登舟,御舟前後三層,彷彿似三卷殿座,雕窗畫檻,非常緻。皇上坐在中艙,只帶了兩個小太監,賜他們三人同坐在船頭上,一路泛去。
此時苑柳搖青,東風尚勁吹着池的水,碧鱗鱗地更見清澈,水中荇藻游魚分明可見。御舟行處,經過武陵館,杏花雨樓,那一帶桃杏花雖已半殘,還有三四成盛開未謝,輕紅淡白,望如含煙。到了湛碧軒、鑑水齋、評詩堂各處,皇上俱命靠了船,帶着周、賈諸臣上去逛逛,指着匯院一片梅林道:“這還是去年新種的,上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