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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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聚之樂,熱辣辣地就要分手,上戀老母,下撫弱女,頓覺觸百端。林如海卻只與賈珠、寶玉等閒談小飲,又訓勉寶玉許多話。
到了起行那,會真園中諸姐妹以及丫鬟們,都到賈母上房候送,大家依依不捨。賈母見愛女遠別,更是老淚涔涔。賈夫人道:“老太太別傷心了,如今不比從前,老太太見時想我,只要帶信來,我一半天便可趕到。若在世上,隨任到雲貴邊省,倒沒這樣方便了。”賈母聽了,心上稍松,賈夫人方才放心上路。眾人送賈夫人上了轎,直隨至石碑坊外,林公和賈珠、寶玉等已在那裏候着。寶玉正和警幻説話,警幻見賈夫人轎到,忙上前殷勤話別。
賈夫人和她周旋一番,又對鳳姐、諸人道:“你們也請回吧,送到天邊總是一別。回去多安老太太,替她老人家解解悶兒,這倒是正經。”又瞧着寶釵道:“你也早些家去罷,別叫你太太懸心。我見時再到這裏,就叫你妹妹帶信給你,咱們再見罷。”李紈和賈珠此番得多聚兩,卻是得之望外,眼看就要分離,默默無言,兩心如割。藉着送賈夫人,暗自落淚。一時林公和賈夫人轎子去遠,眾人方掩淚而回。只寶玉、黛玉帶着晴雯、紫鵑、芳官、藕官一直送到天都。
那寶、黛夫婦只去幾,為何帶這些人呢?原來寶玉那些侍婢,聽説二爺二到天上去,人人都要跟去開眼。寶玉素來依從她們慣了,丟下誰都不大好,得沒了主意。黛玉道:“車動鈴檔響,帶那些去做什麼?要麼把晴雯、紫鵑帶去就得了。”寶玉又再三央及,添帶了芳、藕二人,好叫她們偷學天宮的曲譜。當下與賈珠會齊,便從太虛幻境同往金水河源。見有一隻仙槎,灣在那裏,大家坐上那船,溯而上。四望茫茫,也不知是雲是水。
晴雯等初次試坐,都有些頭暈,霎時間便到了星渚。賈珠分路直赴司文院,寶、黛諸人順着天街,一路緩步行來。果然是城闕九重,笙歌萬户。探問林如海的新居,只路天街不遠,便照所指處奔去。只見道旁一所住宅,是青鎖朱門,門內有雙犬守着,拳長身,狀如烏龍,見了他們也很馴服。
進了二層門,是園林的格式,也有些樓台亭榭。那樓屋全是用白玉石造成,霧檻雲窗,層層啓。旁邊遍種着白榆樹。一時進了屋裏,賈夫人正在檢收行裝,見寶、黛等進來,笑道:“到底你們坐船慢多了。”寶玉問道:“姑爹呢?”賈夫人道:“他吃了飯,就到天曹銷假去了。”晴雯等上來見賈夫人,賈夫人道:“我替你們收拾出幾間屋子來,你們先去瞧瞧,看合適不合適,回來再擺飯吧。”便叫丫頭喜鵲兒領寶、黛等到一處小小院落。院中一大棵紫薇花,花下幾間室,陳設非常雅緻。寶玉笑道:“這裏就常住都住得。”黛玉笑道:“你倒是花子拾寶,件件都好。”紫鵑道:“姑娘今兒走乏了,坐着歇歇吧。”大家歇了一會兒,又同至賈夫人處。賈夫人催丫頭們把姑的飯擺上,又另替寶玉預備的果食。寶玉吃完了,陪着説些閒話,便往司文院去尋賈珠。見賈珠住的那間屋,松影當窗,琴書靜穆,笑道:“珠大哥在這裏靜慣了的,難怪到我們那裏嫌吵得慌。”賈珠道:“靜不靜在自己的心,外境雖鬧,心中自靜,也是一樣,必得到空山深林,方能習靜?這是道力不夠。”又同寶玉至寶文閣和諸先輩相見,大家都道:“你們去了這些子,幾乎不想回來了,可見兄弟怡情之樂。”座中一位姓文的,是宋朝的狀元宰相,聽見此言,嘆道:“兄弟之樂很不容易,我從前見着二蘇,就覺得可妒可羨,如今又遇着你們昆仲。”賈珠道:“文山先生何出此言?”那姓文的道:“閣下不知我的隱痛,我也不是沒有兄弟,可是我走我的路,他走他的路,見了人都沒臉提他,還不如沒有的乾淨呢。”又見一個大鬍子,正和一個短小悍的人在那邊高談闊論。那鬍子上回見過,認得是蘇子瞻,那中年人卻不認識。問知是東方曼倩,他並非司文院中人,是偶爾來此閒談的。見珠、寶弟兄英年玉貌,也甚欽佩。説起他從前汁温之遊,走過麟洲鳳洲,看見許多怪怪奇奇的事。那回走到虞淵紫水,掉了下去染得一身都是紫的,大家都聽住了。那人忽然又大笑道:“你們都是司文院的人,可知眼下出了兩種妖怪,專和你們打攪。”寶玉問是何妖怪,東方曼倩道:“説起來也可笑,你以為什麼三頭六臂的東西麼?從前盧生在世,養了一隻小黑猴,只有三寸多高,常放在筆筒裏。每逢要寫字,就叫他現來磨墨。他跟了盧生多少年,也不認識一個字,只看見盧生寫字是橫着象螃蟹爬似的,便以為橫寫的才算字,見那直着寫的都不順眼,如今此猴潛修通靈,求着到閻浮世界去做人,還求玉帝註定他來生富貴,要在弼馬温之上。玉帝任他央求,只是不肯。不料那天玉帝喝醉了,他又再三磨姑,便許了他。後來醒了,十分追悔,已來不及。此猴若到世界裏,只怕有得鬧呢。”寶玉道:“一個小猴子怕他做什麼。”東方曼倩道:“他那幻身,要大就大,要小就小,沒有準的。又拜了齊天大聖名下做乾兒子,把大聖鬧天宮翻筋斗雲各種本事都學了去。最可怕的是吹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