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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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手邊,預備明早李貴等帶去。又吩咐鶯兒明天叫早,別誤了。只過定更,便催蕙哥兒去睡。次黎明,鶯兒便請寶釵母子起來,梳洗剛罷,賈政已打發人來問,忙即上去。賈政正在榮禧堂侯着,見了賈蕙,又吩咐了幾句話,即帶他坐車,直赴家塾。
此時賈代儒年老家寒,又乏後嗣,只靠着家塾教書混。賈政念他科名蹭蹬,替捐了翰林院孔目職銜,以其意。又命李紈、寶釵就近畿另置莊田,專為家塾永遠基業。合族聞之,莫不。那天代儒正在學裏教幾個學生背書,賈政下車進去,就聽見一片書聲,彷彿似雨後鳴蛙,聒聒相應。走到廊下,便有小廝們回代儒道:“老爺來了。”代儒連忙出,同進屋讓坐。
見賈政帶着五、六歲的小哥兒,笑道:“這哥兒想必就是寶玉的孩子,這點年紀,就來上學麼?”賈政道:“正為此事,要來麻煩太爺。這小孫子蕙兒,年紀雖小,倒很肯唸書。在家裏他媽教他,已唸了大半部四書,如今家務都靠他媽管着,也顧不過來,只可求儒太爺多受累了。”説着便向代儒打了一恭,代儒連忙還禮道:“論他的年紀,唸書還早呢?我先替領領路吧。”賈政又叫蕙兒拜見師父,賈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代儒又帶着他拜了孔子。
賈政又道:“我那幾個兒孫差不多都是儒太爺教成的,這個孤孫看起來還許有點出息。如今先求太爺把四書教他背誦透了,然後再念五經。至於子史工夫還不忙呢。”代儒笑道:“我教的蘭哥兒總算不錯,但願他也象他蘭哥哥,功名順遂吧!”賈政笑道:“這全仗太爺的玉成。”又稍坐一會兒,便向代儒告辭先回,代儒送了賈政,回至學房,見賈蕙坐在一張香楠小椅,前面花梨小案,放着文具書籍。便喚道:“蕙兒,你在家裏念過什麼書?”賈蕙站起一一答了。代儒道:“如今我給你定下功課,早晨念《孟子》、《左傳》,午後寫字温舊書。不論生書書,第二天都要連揹帶講,有看不明白的,只管問我。”當下便替他上了生書,貴蕙捧書下來,自去唸誦。
此時家塾中老一輩的學生都出去了,目下在學的榮寧兩府遠近各支子弟,玉字輩只有賈琮、賈珩、賈班璇,草字輩只有賈蘅、賈荔、賈尉、賈芳、賈慈,木字輩只有賈權、賈杞。還有附學的親戚家子弟,如賈珩的妹夫王鳳賓,賈蓉的侄胡敬,賈藍的弟周循,都是守分讀書的。比從前那班薛蟠、金榮和香憐、玉愛諸人,便有天淵之別了。那賈琮便是賈赦的庶子,年紀已長,只因資質玩笨,尚在家學裏混混。賈蘭替他了個三管譽錄,保了通判,將來只可由異途入官了。他們看蕙意尚在孩提,未免有些輕視。賈蕙也覺得氣味不投,只和權哥兒叔侄二人常在一起。
那天唸到下午,代儒便放了學,李貴等將車馬預備齊了,賈蕙拉着賈權同車回來。先見了王夫人,王夫人嘆道:“從前看着他們老子一起上學去,不就是這個樣兒麼?如今可是又一代人了。”玉釧兒見王夫人有些傷,接着説道:“寶二爺和小蘭大爺一個成了神仙,一個佔了富貴,算富貴神仙都全了。太太是多大的造化!”王夫人問過賈蕙功課,便道:“你玩玩去吧,以後可得早睡早起。學些規矩禮數,才象是念書的孩子。”賈蕙答應了。
回到園子裏,寶釵見他又細問家學裏的情形,知他和賈權一起也覺放心。秋紋、碧痕等看見蕙哥兒,都笑道:“如今好了,哥兒可真要搶狀元了。”從此賈蕙天天上學,回來時也只在園中走走,到掌燈後,自去理他的夜課,分毫不用寶釵心。因此寶釵更得專心家政。
有一天,代儒有事,吃過午飯先走了,吩咐賈琮在學照料,那賈琮如何壓得住眾人,有些安分的還在那裏寫字唸書,那些淘氣的,便爬上代儒書案,拿墨筆塗了花臉,在案上跳着唱戲。還有跟着拍手叫好的,賈蕙悄對賈權道:“師父走了,這裏念不成了,咱們家去唸吧。”即叫焙茗把書包好,叔侄二人一同回來。李紈、寶釵見了他們,不免詫異道:“今兒怎麼放得特早?”賈蕙、賈權將學裏情形説了,寶釵誇獎了兩句,李紈對賈權道:“你往後只跟着你蕙叔叔走,我就放心了。”寶釵又吩咐鶯兒,就在蘅蕪院收拾兩間書房,領他們叔侄去補功課。
一時李紈想起探許久沒回來,要打發人去看看。玉釵道:“我約她花朝前後回來住住的,這也快到了,藉此去催催她吧。”那天便採些窖裏新供的黃瓜扁豆,又把自制的玫瑰糕、茯苓餅裝了兩盤,命兩個老婆子送去。吩咐道:“你見了三姑,説我和大都惦記她,問她身子可好?若是有空回來住兩天歇歇。這黃瓜、扁豆是自己花窖裏薰的,點心也是自己做的,請她嚐個新鮮吧。”婆子們答應下來便去了,直至傍晚才回來。寶釵問:“她三姑都好嗎?”婆子回道:“三姑給道謝,這一向總不舒服,一時還不能來。我聽翠墨背地裏説起,大概是害喜的樣兒。”寶釵聽了甚喜,得便就回了王夫人。
王夫人笑道:“三丫頭出門子這多年,總沒有喜信,我怕她是身上有病,不能受妊。這倒不用發愁了,只是她那裏也沒什麼靠近的人,你們做嫂子的常去看看她,教給她怎樣保養,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