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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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都帶着丫頭。寶釵、寶琴、岫煙、惜、湘雲也要上這隻船。探道:“這船人太多了,恐怕不穩。”只得另上那船。那與女先兒同坐,正好調度他們彈唱。等丫頭們都上齊了,那船便慢慢開去。
看那岸上,繁花密葉,燦若三。水月輝,金波四。兩岸的樓台亭榭處處都有燈光花影,繁燈銜接,似千百道金虯,直到遠處。疏疏密密卻只似星辰索絡。由花漵過去,度過蜂橋,橋上也是一片燈光。那荇葉渚長堤上,一帶柳樹也有剪成綠輕黃的細葉,宛如前新柳,也有妝成淺紅淡白,似臨水桃花。樹梢上下梢落燈光,把紅紅綠綠的顏都烘托出來。再看水中,倒映着綠柳紅桃之影,與岸上花樹連成直線,只覺若離若合,疑是疑非。湘雲叫那兩個女先兒只吹彈了幾套新曲,絃聲徐引,度水更清,説不盡的風光旎。
尤氏聽到好處,笑道:“我是最喜歡玩的,就是沒有這樣巧心思,今兒全杖着三妹妹的調度,連從前老太太三番五次帶着我們玩,都沒這回有趣呢。”李紋道:“三姐姐肚子裏才學,這只不過小試其端,若叫她做個男子只怕在朝的大臣們沒一個比得上的。”探道:“這是鬧着玩的,正經的我那成呢。”李綺道:“玩的事也不容易,我們剛才走過工部街,看那衙門裏點了無數的燈,無非是紗絹做的,畫些樓台人物,哪有這麼雅緻。”胡氏道:“聽説今年宮裏頭也添了好些燈綵,有一種叫黃河九曲燈棚,人進去了都會了路,走不出來,可惜咱們見不着。”梅氏道:“那也無非是燈多罷了,我們學士公在世也曾剪綵做花,在樹上點燈,請一般名士們宴會,大家都希罕得了不得。還做了許多詩,我那時還小,不大記事,也那有這麼大的一片花林啊!”李紈看着風景,聽那邊船上也説得很熱鬧。寶釵對湘雲道:“他們在那裏會想出法子來玩,咱們這一來也不輸給他們。”湘雲道:“究竟他們佔便宜,那裏花樹是四時不斷的,咱們用人工剪裁,只可點綴眼前,這裏頭便有仙凡之別。”寶琴道:“你們説些什麼?我都不懂。”惜道:“你何必問他,無非是説夢話罷了。”邢岫煙道:“這有什麼難解的,那天降乩,不是説蘅霞珍重,毋忘後約麼。大概他們赴約去過了。”惜道:“是皆空,是空安知非。不管什麼大觀園、會真園,我都是做平等觀的。”邢岫煙道:“就中只有妙玉經過一悉慘劫,我想起來還替她傷心。如今還是那個樣兒。”湘雲笑道:“她豐貌還是照舊,只那孤傲的子卻差得多了,可見也是經不起挫折的。”又説了一回閒話,湘雲笑道:“放着燈月不賞,盡着説那些廢話做什麼?”拉着寶釵、寶琴等到船頭去看。此時燈光漸淡,月更明,照着花影柳蔭,一片溶溶漠漠,大家都有些寒意。
湘雲瞅着寶釵道:“今兒可沒人替你添衣了。”寶釵言不言,意似悽暗。忽聽那船上尤氏高聲喚道:“寶二!夜深了,咱們也玩夠了,就此回去吧。”寶釵定了神,忙命駕娘們轉過舵,撐回沁芳閘畔。眾人都上了岸,先送尤氏出園,命人招呼車馬,一面打發了女先兒,又送岫煙、寶琴由小門過梨香院那邊去。紋、綺姐妹便在李紈處住下。
寶釵獨自回到怡紅院,一路燈火漸熄,更顯得片月高寒。想起湘雲之言悵觸離情,如痴如醉。鶯兒上前替她卸妝,寶釵猛記寶玉帶來的駐顏丹尚未分給她們,忙叫鶯兒取去。先給了她一顆,又把秋紋、碧痕叫來,也分給了。並傳述寶玉的話。秋紋、碧痕都道:“我們跟麝月約好了,如果老爺硬迫着我們出去,只可都拼着一死。麝月拼死跟二爺去,為的是二爺。如今麝月得了好處,把我們都忘了,下次若見着二爺,千萬把我們的心事代説了吧。”寶釵道:“你們一心為主,令人可敬。我想二爺早已知道的,不然為什麼單帶仙丹給你們呢?他如今成了仙了,什麼事不明白,我上回在那裏,林姑娘只説把襲人度了去,把他氣得臉都黃了,我從來沒見他這麼氣過。”秋紋、碧痕都道:“二爺本來就知道襲人的壞處,可是被她挾制住了。如今才算回過味來。”説罷又謝了寶釵,各自就寢。
次寶釵從王夫人處下來,忙至議事廳,和李紈結算年節用帳。林之孝家的匆忙進來,回道:“周姑爺打發人來,請三姑就回去,説是有要緊事呢。”李紈、寶釵聽了,都不驚訝。便同往秋齋來看探,問是何事?
不知後文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羨早貴快婚典京營驚夙慧雛孫入家塾話説探在大觀園,同尤氏、李紈、寶釵、湘雲諸人泛舟觀燈,歡遊甚暢。回至秋齋,時已深夜。次起得稍遲,曉妝完畢,正要往王夫人處。忽見周家老婆子慌慌張張的走來,探問她何事,都説不出,好一會兒定了,方回道:“大爺升了京營統制九門提督,報喜的都來了,叫請就回去呢。”探在這家中本已預聞消息,此時雖得自意中,卻也非常歡喜。又因這番升擢由於畫策練兵,上邀殊遇,正是自己內助之力,暗中更見得意。
一時李紈、寶釵來了,探便向他們略説一遍。笑道:“不但你們受了虛驚,我見那婆子慌張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