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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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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和釵、黛二人進了赤霞宮,先至賈母處回話。賈母和寶釵説着話,寶玉先回園子去,看晴、鵑等佈置好了沒有。又另約了賈珠、湘蓮、秦鍾在含暉水閣聽曲小宴,也親自去佈置一番。

到了午後,賈夫人來了,在賈母上房坐了一會兒,鳳姐預備了藤轎,候賈母、賈夫人坐上,自己和尤二姐、鴛鴦、翡翠也隨同向留院而來。走過那一帶花障,見兩面木香、薔薇,紅紅白白,開得正盛,把竹障子全遮滿了。鳳姐、尤二姐各自採了幾朵,簪在鬢上。

剛走進月亮門,釵、黛二人已接了出來,在碧桃花下站着。黛玉道:“老太太今兒真早,歇中覺了沒有?”賈母笑道:“我剛歇着,姑太太就來了。”一面説話,已走到屋裏。只見那明間正面,擺着兩幾兩榻,是預備賈母、賈夫人坐的。兩旁各人座位,俱是一張小几,一張椅子,几上都陳列着爐瓶之事。轉過博古隔子,另有一間室,桌上骰盆牌盒,俱已擺齊。鳳姐笑道:“寶兄弟真會孝順,連牌都預備下了。”賈母笑道:“你們帶了錢沒有,回頭輸了,又要賴帳。”鳳姐笑道:“我準知道老祖宗要贏定了,我的人沒來錢就來了,那不是麼?”眾人瞧那方几上,果然放着一串青錢。

賈母笑道:“我倒不想贏你的,昨兒那一場,三姨兒輸多了,你吐出些還她就得了。”鳳姐笑道:“回頭我要輸到老祖宗手裏,可要我的錢不要呢?”正在説笑,湘雲、香菱先來了。黛玉笑對湘雲道:“今兒你也是正客,怎麼這時候才來?”湘雲道:“剛才和菱姑娘到山上延青閣去坐了一會兒,其實也不算晚,還有比我們到在後頭的呢。”黛玉道:“早上我和三姨碰見,還約她早來湊手的,論理也該來了。”尤二姐道:“她也是急子,不會在家裏磨蹭的,別走錯了路吧。”話猶未了,尤三姐已同進來,先見了賈母、賈夫人,又笑向黛玉道:“這裏的路七岔子、八岔子的,我要到這兒來,倒走到二姐姐那裏去了。”香菱道:“這園子本來山路太多,我們住在這裏也常常走錯了的。”道:“寶兄弟呢?今兒做主人還不在家裏麼?”黛玉道:“他陪珠大哥、柳二爺在含暉閣聽曲子呢,知道老太太來了,就要回來的。”一時果見寶玉同着晴雯説説笑笑的進來,見過了賈母,笑向黛玉道:“還不張羅給老太太湊牌麼?”鳳姐笑道:“這倒不用你心,我們也是才夠手,不然早就鬥上了。”賈母笑道:“既是寶玉張羅了一回,咱們閒坐着做什麼?也就上場罷。”於是賈母、賈夫人、鳳姐、尤三姐,鴛鴦在那屋裏鬥牌。尤二姐在一旁看着,當下便告麼合鬥起來。黛玉讓、湘雲、香菱過這邊屋裏坐,寶玉、寶釵也同着過來,大家説些閒話。

寶玉取出昨兒晚上聯句的詩,和湘雲、香菱等同看,彼此互相評論。道:“這裏頭還是薛、林、史三位擅場。其次就算菱嫂子,若評起甲乙,只怕寶兄弟又要落第了。”寶玉笑道:“我本是落第慣了的,聯句非我所長,更不用説了。”湘雲道:“尤家二姐姐向來不會做詩的,居然也謅出一兩句來,若認真做去,三兩年功夫也許趕上菱姑娘了。”寶釵道:“我們閨閣中做詩,不過是個玩意,就好了能當得什麼?其實都是用不着的,只要認得幾個字,能夠寫寫信,記記帳,再高點看看列女傳也就夠了。”湘雲笑道:“寶姐姐總有些頭巾氣。古來國風,就是婦人女子的詩居多,怎見得閨閣中人便不許做詩呢?”寶玉道:“我最恨的是那些紗帽詩,不是恭維這個升官,就是恭維那個做壽,拿給他的朋友看了,大家又恭維他一陣,他自己便自命為詩人了。今兒上廁,做一首詩,也要人和,明兒洗澡做一首詩,更要人和。若看他洗澡那首詩,一點也不切洗澡,倒有點廁味,這種詩大可不作。若是你們閨閣的詩,不管好歹,總是情中出來的,怎麼倒不該做?這話我也不服。”寶釵笑道:“你這話原也不錯,只是罵得世人太苦了,還該存點忠厚才是。”湘雲道:“按古義説起來,詩是各言其志的,所以各人有各人的話。如今的人開口就是無所謂,閉口就是不相干,這種人還有志趣可言麼?做起詩來,無非拿古人詩本,啃了又啃,嚼了又嚼,就做好了,也不是他的詩,何況還做不好呢。”大家只顧談詩,侍女們掌上燈來,也不曾理會。一時黛玉進來道:“你們還在這裏高談,外面都擺飯了。”這才一同出去。賈母、賈夫人和鳳姐諸人先已入坐,前面抱廈遊廊,都點上各紗燈。院中海棠、碧桃、玉蘭各樹也在花枝上分綴燈綵,照得滿院光明如晝。寶玉陪眾人入席坐了,又命侍女們另取玉壺、玉盞,從賈母、賈夫人起,挨次都敬了酒,席上正行那擊鼓傳花的令,鼓聲鼕鼕,與眾人談笑之聲相間並作。寶玉空,便又去含暉閣,招呼賈珠、湘蓮、秦鍾諸人。那裏猜枚行令,按拍聽歌,與此間行樂卻又不同。

賈母坐至半席,傳花鼓歇,忽聽得隱隱弦管之聲,笑問道:“隔壁是什麼人家在那裏唱戲呢?”鳳姐笑道:“哪是人家唱戲,珠大爺、柳二爺他們在那邊水榭裏聽曲子呢。”賈母道:“有他們樂的,咱們也叫了來,大家樂樂吧。”黛玉忙叫晴雯到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