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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籌備,只可推蘅蕪君做社長了。”探道:“起社也不必甚忙,別看花骨朵那麼大,開起來總還得一二十天。那時也許蹈香老農回來了。這回還不該擾他的東道麼?”湘雲道:“詠牡丹必須麗雅之作,詞中宜於吳夢窗的長調,詩中宜於温李的七言古體,一首律詩不夠寫的,最好是用七古聯句。且到那時再商量吧。”又各處看了一回,探便邀湘雲至秋齋閒談。到了齋中,天漸漸的陰起來。湘雲怕要下雨,急忙回去。
少時便下了幾陣細雨,那雨點打在梧桐新葉上沙沙淅淅的響。探用過早膳,悶坐無聊,添了一爐篆香,心想這雨倒是好雨,只不知剛才所見盛開的海棠,被雨打殘了沒有。又想起那海棠既枯復榮,好像和寶玉、黛玉、寶釵三個人死死生生的因果都有關係,便藉此做了一首海棠詩。做完了,細了一遍,頗為得意。又另抄了一兩紙,等雨住了打發人送與寶釵、湘雲,約她們同做。
不知寶釵、湘雲見了此詩,做與不做,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平蟻丹墀獎元勳賞龍舟紅閨酬令節話説薛寶琴因多時未至賈府,又聽説寶釵夢中赴太虛幻境,一連睡了三天三夜,未免驚異,急來看寶釵。卻因那時梅夫人病着,不便出門。等到梅夫人好了,又要料理姑爺入闈會試,直到梅姑爺搬進小寓,家中無事,方得閒。那天來至榮府,先見了王夫人,然後往怡紅院來尋寶釵。一見面便問太虛幻境之事,寶釵原原本本的都告訴與她。寶琴聽了甚為嘆異。
一時又談到新做的海棠詩,寶琴笑道:“你們這海棠詩還做在蘭哥兒之後了。那年他分們新夫婦回九,家裏海棠正開着。親家老爺就拿這題目考他,他即席做了一首七律,有一句是‘濃福修成命婦妝’,大家都説這是佳兆,果然他不久就放了缺。如今又升了進來。你們若做得不如他,可是笑話了。”寶釵道:“這真巧了,我們也做的是七陽韻,只是我們寓意指的太虛幻境,決不會跟他雷同的。”寶琴便要看那詩稿,寶釵道:“連我都沒留底子,全在三丫頭那裏呢。你要看,同你到秋齋看去。”寶琴道:“我正要尋三姐姐談談,姐姐若沒事,咱們就去吧。”姐妹二人便同至探處。
寶琴先問探好,又問姐夫有家信沒有,此時軍務辦得如何。探道:“大亂早已平了,只首要尚未拿住。依我看也快了,只在這一半月裏頭。”寶琴又道:“我是來看詩的,你們那稿子呢?”探取出一張冰雪箋,寫的是一筆楷字,問知是侍書抄寫的,大為讚美道:“到底是三姐姐,強將手下無弱兵,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練的。”寶釵笑道:“她還會拉弓打靶呢,若扮個小子,倒是文武全才。”探笑道。”那是海防衙門裏試演着玩的,如何能算會呢?”寶琴打開詩箋看來,第一首是探原唱。寶琴念道:聞道通明拜綠章,肯教鴛鴦損年芳。
錦屏有分容尋夢,銀燭多情替照校。
奼女練砂映彩袂,玉妃酣酒染雲裳。
柔絲原許東皇系,看遍天花是道場。
唸完了又道:“這首原唱就很好,又有花,又有人,寫得如此細膩熨貼。我已經拜服倒地了。”探道:“還有好的在後頭呢,我這首隻算拋磚引玉。”寶琴往下接着看。便是湘雲和作。又念道:絳都新熱返魂香,破笑東風斗倩妝。
西府佳人云作袂,上清仙子錦為裳。
似緣睡淺鶯惱,若為情多走馬狂。
彩帳鍾陵留影在,好還傍舊金堂。
探道:“你看‘雲作袂’‘錦為裳’兩句多麼名貴,那狂韻更寫得入神。看了她的,我那首真該扯掉了。”寶釵道:“你那首也不弱,那‘奼女’‘玉妃’一聯,何嘗不名貴呢?”寶琴道:“各人是各人的筆路,似乎他‘睡淺’‘情多’兩句用意深些。那鶯只怕就是服侍姐姐的黃鶯兒吧。”又看下去,是寶釵的和作。那詩是:錦城風月費平章,仙國陳芳接眾芳。
十丈綺屏引夢,一雙粉鏡夜臨妝。
探從旁同看,看到此句,笑道:“二嫂子這首詩,簡直是自己記夢,哪是詠花呢?我看到‘引夢’‘夜臨妝’一聯,彷彿見你和林丫頭同在一屋裏似的。”寶琴道:“詠物的詩原要有寓意,這也並不離題。”再看下半首是:燭盤淚泛紅蕤枕,脂合香籠綠綺裳。
長記玉妃環佩影,夜來花雨墜虛廊。
探道:“這首通體都好,只有她身歷其境,才能寫得出來。”寶琴也極口稱讚。探要她同做,寶琴道:“我見了這幾首,哪裏還敢下筆。”探道:“你上回做的紅梅詩就好,你不敢做誰還敢呢?”又説起要舉牡丹社,寶琴聽了更高興,説道:“社期若定了,只要通知我,我是必來的。”探又同她姐妹在園子裏各處逛了一回。
那天晚上,寶琴也在怡紅院住下,和寶釵談詩,引起詩興,也和了一首海棠詩,用薛濤箋寫了,給寶釵看。那詩是:仙國由來擅眾芳,天風飄袂到雲廊,錦幡照影無價,絳燭留痕夜有香。
幾臉波金雁驛,一番夢雨碧雞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