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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傻,”雷獅説,“我也是走上來的。我是問你怎麼買了這麼多?”

“便利店就剩這一捆了,不拆賣。”安修用手指擰了擰鼻樑,“早就給你備用鑰匙,你不拿。”

“麻煩。”安修手指涼得失去了知覺,藉着昏暗的一點光線拿鑰匙往鎖孔裏捅了半天捅不進,正急着,突然覺光線又暗了不少——雷獅從背後抱住他,下巴壓在安修肩窩裏。

修拿胳膊肘捅了捅雷獅。

“我開門呢。”

“我知道。”雷獅的聲音貼着他耳朵,“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説?”安修抿了抿嘴才想起自己準備了一天的這句標準台詞。

“生快樂。”

“生禮物呢?”雷獅穿過腋窩把手伸到安修面前去攤開,一副小孩子要糖的語氣。

修把裝着蠟燭的塑料袋到他手裏。

“喏。誰叫你不早回來。”雷獅趴在他肩上悶悶地笑出聲來。

“你等了一天就為了跟我説句生快樂?”安修忍住回頭踹他一腳的衝動,咬牙叱道:“你躲開!再打不開門,今晚乾脆一起凍死得了。”

“那不是更好?”雷獅冰涼的手抬起來輕輕釦住他温熱的脖頸,冰得安修一個靈。

“生同衾,死同。下輩子還來找你。”所以他才受不了雷獅——安修小聲嘟囔着,終於把鑰匙捅進了鎖孔裏。

“火。”安修朝雷獅伸出手去。

“你買蠟燭不買打火機?”雷獅沒抬頭看他,甩掉鞋靠進沙發。

“知道你身上就有火我還買啊?”

“你知道我來不來啊?”雷獅晃着腿,“萬一我騙你説要來,其實轉身就回家了呢?”安修剛打算反駁,還沒完成措辭的語句卻哽在喉嚨口——他突然意識到雷獅真的做出過這種事,而且不止一次。

“......隨便你來不來。”雷獅輕笑一聲,把手裏的打火機拋過去。安修聽見聲音,在一片靜默的黑暗裏試探着伸手去接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鋼質打火機冰涼的邊緣擦過他的手指,落在地上,“鐺”地一聲。

修剛待彎去撿,雷獅這邊卻突然發難,拉住安修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腕,拽得人一個踉蹌,撲在了雷獅懷裏。

“先別管那個,”他低聲湊在安修耳邊説,“我餓了。”

“我這不是正要去廚房嗎?”安手,失敗告終。

雷獅冰涼的手指探到安口,摸索着解開了睡衣第一枚釦子。

“——不是那種餓。”雷獅去洗澡的時候,安修癱在沙發上了會兒氣,撐着尚且發軟的腿,還是去撿起了那個被扔在地上多時的打火機。

“你這個打火機怎麼用的啊?”安修鼓搗了半天也沒能打出火來,扯着嗓子向浴室喊了一聲。他只會用便利店賣的那種塑料打火機,一兩塊錢一個的那種。複雜點兒的、擺在專賣店裏貴得離譜的那些,他連看都沒多看過幾眼。

“你傻啊。”雷獅披着浴巾從浴室出來,從安修手中出那個被折騰半天的小東西,練地打火示範。

“哦,”安修藉着他打起的火,順勢把手裏已經拿了好久的蠟燭湊上去,棉被迅速地點燃,一簇火苗變成兩簇。

微弱的光芒被放大一倍,兩個大男人在暖黃灼熱的微弱光亮兩邊面面相覷。安修沒來得及避開視線,意識到的時候,雷獅的目光已經捕獲了他。他架着胳膊忘了動彈,抬着眼梢看雷獅的瞳孔,暖黃温暖的火光難免催發些自作多情的錯覺。那雙璨若星辰的眼睛裏真真切切映着一個縮小版的安修,和他小小的愛恨情仇。

蠟油滴在雷獅手背上時安修才回過神來。雷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裏那些讓人憑空會錯意的東西半點不剩。

“我去洗澡。”安修擺正蠟燭,轉身就要往浴室走。

“別急着洗了,”雷獅合上打火機,隨手扔到茶几上。

“停電了,熱水器裏的水是涼的。”安修探手碰了碰雷獅上臂,果然水珠都是冰涼的。

“你就用涼水洗?”

“啊。”

“啊什麼啊,”安修眉頭皺起來,“換季本來就容易冒,現在暖氣都停了,趕快去把衣服穿上。”雷獅沒聽見一樣帶着一身冰涼的水珠倒在沙發上。

“我餓了。”安修張了張嘴又合上,側臉被蠟燭燒得發紅,亮亮的眼睛瞥他一下。

雷獅翻起眼皮看他,語氣裏有些戲謔的笑意:“這回是真的餓。”安修在廚房打開天然氣灶熱菜的時候,雷獅拿着手機在沙發上看外網財經新聞和公務郵箱。等這些從中午就被端上了桌的菜全都回過一次鍋,安修走到客廳,着一豆燭光看見雷獅微微皺眉的睡臉,手機滑落在沙發另一邊。

修躡手躡腳地走近,最終也只是從茶几上撿起雷獅丟在上面的打火機和剩下的蠟燭,回了廚房。雷獅在他轉身後睜開眼睛,看着那個因為過於小心而有些滑稽的背影,燭光映在眼裏明明暗暗。

“一直什麼都沒吃不行,起來吃點兒吧。”十分鐘之後安修再次回到客廳,温熱的手搭在雷獅剛剛回暖的肩膀上輕輕搖晃,“肚子稍微飽一點也好把藥吃了,別冒。”雷獅睜開眼睛,像剛剛睡醒一樣從腔裏發出含混的應聲。他站起來的同時鋭地察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