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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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之洗得很慢,出了浴桶又很慢地擦身子。從始至終他一直注意着牀上的梁煥,只見到他一直躲在被子裏,本不往這邊多看一眼。
他穿着中衣躺到他身邊去,出神地望着身側那個縮成一團的人。
夜裏,牆的另一邊傳來聲音,他如往常一樣把耳朵貼過去:“你説殿下是怎麼想的,殺了他叔叔,那能輪得到他麼?他還有那麼多叔叔呢。”
“有叔叔有什麼用,哪還有兄終弟及的,都是傳給兒子啊。”
“難道殿下還有後手?”才聽了幾句,他見陳述之忽然睜開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作者有話要説:三甲九十一名,基本就是個墊底的名次。不過會試的名次沒啥用,主要是獲得進入殿試的資格,殿試名次才有用。
這裏提到的政策其實很簡單,就是多收税,然後揣進自己包><第8章幻真梁煥着急聽後面的話,連忙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陳述之看出來他是在聽那邊的動靜,雖然不懂其中緣故,還是選擇暫時閉嘴。
“……到時候未央宮裏會出現一份詔書。”
“詔書?哪有人出門之前就知道自己會出意外,提前寫好遺詔的?”
“不是遺詔,就是尋常的詔書,寫了過繼的事。”
“把誰過繼給誰?”
“你有沒有腦子,這還用問嗎?”
…
…
等到那邊徹底沒聲了,梁煥方躺了回去。這時陳述之也挪到牆下,學着他的模樣把耳朵貼在牆上,卻什麼也沒聽見。
望着身邊那個閉上眼打算睡覺的人,陳述之也不想問了,他覺得自己什麼都問不到,只會招人煩。
*第二天早朝,户部侍郎呂殊上奏,京城一名六品官員家中喜誕麟兒,擺宴竟全是素菜,問其緣故,説是俸祿太少,沒錢買。
這事傳遍了京城,得一些人覺得目前的官員俸祿不合理,於是呂殊奏明皇帝,要求多收税,漲工資。
這番奏陳究竟是怎麼回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呂殊是歐陽清的黨羽,因為佔着户部侍郎這個重要的位子,歐陽清就把很多事情直接扔給他,包括上奏這種跟他完全沒關係的事。
他説的這個六品官是歐陽清的門生的門生,俸祿雖然不多,但是沒錢買只是誇張一下。這件事傳開呢,當然也是門生們傳開的。
至於為什麼此事在這一天冒出來,就只有梁煥本人知道了。他在奏摺上寫的批語被看到,於是歐陽清挑這事出來回擊,以此試探他的態度。
梁煥聽了呂殊的奏陳,道:“你説是‘苛民富官’做得還不夠,所以這人沒錢買?”呂殊回答:“‘苛民富官’已然施行數年,而今民生繁榮,官員薪俸已有上升,只是還不夠……”其實梁煥也是慌的,他從沒幹過朝堂上吵架這種事,多多少少有些緊張,“怎麼個民生繁榮法?既然説了這話,就要拿出憑據來。”
“這……”呂殊拿不出憑據,他們從沒在意過這件事做下去對民生經濟有什麼影響。
左丞相林燭暉從爭論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袖手旁觀,現在見梁煥得太狠了,不得不開口:“要拿出憑據,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不如讓呂侍郎到吏部、户部查閲這幾年的檔案,將具體的憑據奏陳陛下,再行定奪。”梁煥還想繼續問,聽見林燭暉這麼説,明白他是讓自己收手。
左丞相林燭暉是三朝老臣,多年來一直看不慣右丞相歐陽清,但僅僅是看不慣而已。他最擅長的是和稀泥,讓呂殊回去調查聽上去是合理的做法,但其實他就是打算把這事糊過去。
六品官生孩子擺宴沒,這能傳多久?等時間一長,大家忘得差不多了,加賦税這事也就過去了。
心裏打鼓的梁煥見有人出來拿主意了,立即同意了林燭暉的説法。
下了朝,他發現自己整個手心都被汗水浸濕,不自嘲起來。不過是一件無聊的小事,有什麼好怕的?還是隻要和歐陽清吵架就怕?
還以為有多難,不過幾句話而已,就算無法改變大局,至少能拖下來一件小事,也就不是一無是處。
回到未央宮,梁煥把盧隱叫出來吩咐道:“你去幫朕寫封信,給雍州的一個姓周的州同,他女兒和陳述之訂了親,跟他説陳述之考中了,在這邊另給他謀了親事,他們那就不算數了。然後蓋會試考官的印吧。”*會試之後就是殿試,會試取中的兩百多名士子,要通過殿試來重新排名,再據新的名次授予官職。
殿試地點在皇宮內的保和殿,只考一天。考試內容是三篇策論,要求考生評論時政。
考題梁煥都是看過的,他沒敢什麼土地農税的事來考,只挑了幾道邊疆戰事的題。雍州地處邊遠,這種事對那邊的人來説應該不陌生。
陳述之因為會試名次靠後,殿試的座位也幾乎坐到了門口。他偶爾抬眼望向前方,只依稀看到幾個人影,並看不清每個人的面容。
*幻真閣是京城最大的戲樓,此時樓內人聲鼎沸,桌桌滿座,一出新戲文正要開演。
戲樓老闆馬幻真腆着大肚子在客人的桌子間穿行,一邊招呼着,一邊大肆吹噓:“今天這齣戲絕對彩,大家看得好了,多多給些賞錢……”他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