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又不曾見過你的糖葫蘆,為什麼要我賠?”少年聞言狡黠一笑,指指他頭頂,戲謔道:“好個蟊賊,人贓俱獲了還想抵賴?”何無渙遲鈍地一摸頭頂,摸到一頭黏糊糊的糖,那糖葫蘆已經化了,他從頭髮上扯下來時,拉出一條好長的糖絲,他面無表情地將慘不忍睹的糖葫蘆遞過去,少年嫌棄地直皺鼻子,擺手大方道:“這還怎麼吃啊?算啦,就先欠着吧,以後再還。”這便是他們的初遇。
何無渙從回憶中身出來,小乞丐眼巴巴地看着他,見他不吃糖葫蘆,便偷偷鬆口氣,然後又小心地把糖葫蘆揣了回去。
何無渙盯着這孩子看了半晌,似乎在妄圖從他身上看到那人的舊影,孩子被他看得不安起來,緊張地用破爛的布遮住手腳,像一隻失去庇護的小獸般蜷縮成一團。
“為什麼偷東西?”這個長得很好看又很嚴肅的人問。
小孩抿了抿乾燥皮的:“因為肚子餓。”
“可願拜我為師?”小孩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嗯?”
“拜我為師,此後你再不會挨餓受凍。”
“願意!”*何無渙回到他山頭上的小木屋,這次多了個面黃肌瘦的小乞丐。
後來又多了只小黃狗,尾巴短了一截,憨頭憨腦地追在人後面。
再後來啊,小乞丐漸漸長大了,老黃狗也跑不動了。
石榴花卻年年盛放,歲歲如火。
今年又開了。
作者有話要説:這個番外還沒完第110章番外之無辭(四)雲衡一直不明白,師父明明姓何,他卻為何要姓雲。
他曾追問過師父,可師父每次都是沉默不語,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他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他是師父在鎮裏撿的小乞丐,那一他肚餓難忍,便偷了一串冰糖葫蘆,不料被抓了個現行,攤主要抓他見官時,正巧遇上了師父。
他跟着師父回了山,因多年,不知爹孃,也便沒有名姓,師父看了他許久,眼神悠遠,半晌摸了摸他乾枯的髮絲,聲音低沉:“既是在衡水鎮相見,你以後便叫雲衡吧。”從此雲衡再沒餓過肚子,但師父從不給他買糖葫蘆,也不允許在他面前吃,雲衡不明其中原因,只能自己猜想或許是因為師父不喜他偷盜,而初見那他正是偷了串糖葫蘆。
師父教他練武習字,非常嚴格,雲衡常常從天邊微晗練到月落西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痠疼,他也不是沒有抱怨過,但師父説他起步晚,須得比常人下更多的力,否則武功基不穩,後難有建樹。
雲衡苦不堪言,一偷懶下山,在鎮上茶館偶然聽見一種名為黃泉引的功法,據説可以加快習武進度,震驚之餘又到好奇,便回山問師父,誰知師父臉驟變,呵斥他凡走捷徑,必要用血的代價方可償還,雲衡從未見過這樣怒極的師父,那張總是淡然的俊顏幾近扭曲,眼裏佈滿紅血絲,不由心驚膽戰,發誓此生絕不碰任何旁門左道。
雲衡從此發奮習武,無論夏秋冬,寒來暑往,十年如一地練功,直到他能獨自闖蕩江湖。
師父平時很少下山,或是指導他練功,或是在書房裏翻看古籍,偶爾消失一兩天,回來時從不解釋。
不過也有特殊的子,每到五月石榴花開的某一天,師父一定會下山,回來時必定喝的醉醺醺,然後站在屋外的那株石榴樹下發呆。
雲衡曾經趁師父不在的時候,站在同樣的位置觀察過那棵石榴樹,那樹除了比尋常的高些,花開的紅些,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甚至還不能結果,每到花落時節便只剩一地殘紅,被埋入黃土,化作養料,滋養出來年的一樹繁華。
雲衡第二次見師父發火是在他十七歲那年,在他試圖打開師父房裏那個藏起來的盒子時,師父像是被碰到了多年的忌般,臉慘白着將他趕出房間。
雲衡呆滯地立在院子裏,隔着一道門聽見師父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窺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他翻到了師父的手札,陳舊發黃的紙張上,密密麻麻寫着一個名字——雲寒。
雲寒,雲寒,雲寒……
整整寫了一本。
墨跡縱橫錯,深刻入骨。
雲衡忽然想起某年的一個下午,情竇初開的他愛上了鎮裏的一個賣花女,可惜尚來不及海誓山盟,美麗的女子便嫁作了他人婦,他悲傷難耐借酒消愁,喝得半醉被師父背上山,不肯睡覺揪着師父袖子訴苦時,問師父此生可曾愛過什麼人?
他記得很清楚,師父那時沉默了許久,最後垂下眸,説:“不曾。”可那猙獰的字跡猶在眼前,雲寒,雲寒,雲寒……
一筆一畫都彷彿沾着斑斑血點,從靈魂深處發出最痛苦的無聲吶喊。
如此深重執拗的情意,難怪連師父自己都不願承認。
雲衡好像知道為何自己姓雲了。
*時間飛逝,雲衡早已能夠獨自下山,見多了江湖風雨,反而留戀山上的閒適淡泊,這次他回山時,屋外的石榴花如期盛開,年年歲歲花相似,看花的人卻已經不在。
山上的小木屋早已變成大木屋,只不過時間長沒人住,顯得有些破爛頹敗。
雲衡拿了兩壇酒,走到石榴樹下的無字碑前,豪邁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