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長的痛。
只能抬起頭,隔着髒兮兮的玻璃窗呆呆地看着文珂。
“我説,我早就知道了。那時候,我偷聽到你爸對你説,讓你直接離開我,我已經沒有價值了。你説:你還是想要和我結婚。所以那時候我想——算了,就這樣吧。”算了,就這樣吧。
這當然説不上是什麼動人的描述。
可是卓遠卻忍不住忽然猛地了一口氣,他的鼻涕了下來,不得不用手背狼狽地去擦,擦完了鼻涕,鼻子和眼睛也紅了。
成年的alpha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醜陋的大號娃娃。
卓遠哽咽着:“文珂,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初戀,我得到你時,曾經那麼快樂。可是剛一和你結婚,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出錯了。”
“本來我以為,我對你愧疚,便會自己對你更好、更好,可是真的開始生活之後,我才發現那是錯的,人的情,從來不是那麼善良。恰恰相反,我對你越是愧疚,便因為這説不出口的愧疚,而更厭惡你,甚至痛恨你,想要遠離你。越靠近你,我就越痛苦,這種折磨快把我瘋了,甚至讓我以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就知道了。文珂,為什麼?我們本來可以不是這樣的。”卓遠猛地站了起來,控制不住地用手掌拍打着玻璃,甚至警察不得不走上前來,用警狠狠敲了一下玻璃,讓卓遠安靜下來。
卓遠當然從頭到尾都是自私的,可是在這一刻,他臉上的痛苦卻真實得撕心裂肺。
即使是惡魔,也有畸形的傷心處。
在他少有真正快樂的一生之中,他只對文珂有過這樣複雜的情,慾望、愧疚、捨不得、貪婪、病態的執念。
那其實已經很難被歸結為愛,而更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牢,無法紓解的戾氣和惡意在裏面,源源不斷地滋生。
“卓遠,韓江闕是無辜的。”文珂抬起頭,靜靜地注視着狀若瘋癲的卓遠,一字一頓地説:“這一路走來,任何一件事有所改變,其實都不會改變結局。我不愛你,從來就沒愛過你,錯的是你我。我們之間——其實本就不應該開始。”卓遠的臉貼着玻璃,他仔細地聽着文珂的話,當聽到文珂説“本不該開始時”,他的神情卻忽然從癲狂,慢慢變得安靜。
他的呼漸漸平穩下來,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凝視着文珂。
“小珂,我不是説,我這幾天偶爾會夢到你嗎?”卓遠的聲音很輕,像是帶着一層霧氣,他的臉上出了一絲很淺的笑容,呢喃着:“我還沒説完呢,小珂,我夢到……我好像重新活了一次。這一次,我們沒在一起,沒結婚,當然也沒離婚,我只是在高中時期,悄悄地、無疾而終地暗戀了你一段時間。我夢到現在這個年紀的我,去參加北三中的同學會,然後看到你牽着韓江闕的手,他抱着你們的雙胞胎……你們很幸福的樣子。於是我坐在一羣同學中間看着你們,同學們都在笑,我也笑了起來。夢裏的我……好像作為旁觀者也很開心的樣子啊。”金的陽光,透過小小的氣窗灑在卓遠的臉上。
那一瞬間,他的神情好像永恆地凝固了。
他閉上眼睛,不再看向文珂,低聲道:“風大得很,我手腳皆冷透了,我的心卻很暖和。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原因,心裏總柔軟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於難過。”——在夢裏,我只是在高中時期,悄悄地、無疾而終地暗戀了你一段時間。
臨走前,文珂終於問出了他來之前想要問明白的問題,卓遠回答的也很乾脆,或許他真的是已經無所謂了:是,消息就是韓兆宇傳來的。
半個月後,卓遠在臨江看守所用磨尖了的牙刷柄進喉嚨裏,他的屍體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血都盡了,濕濕地漚在被子裏。
臨死前,他寫下了一張很簡短的認罪書,對自己所有的罪行供認不諱。
其實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判死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韓江闕畢竟沒有死,卓寧也在把罪行往自己身上攬。
除了文珂,沒有人能理解為什麼卓遠會在這個時候尋死,他明明是一個為了活着不擇手段的人,甚至在被追殺的時候被嚇得了褲子。
文珂還記得那一天,臨江看守所的午後,雨初停,雨珠墜在柳樹枝頭、墜在水泥屋檐底下。
陽光慢悠悠地灑下來,透過一滴滴剔透的雨珠折出燦金的光芒,像是有一粒粒璀璨的金粉瀰漫在濕潤的空氣中。
他仰起頭望着天空,矗立了良久良久。
離開時他沒有回頭,但是在某一個瞬間,文珂就是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卓遠了。……卓家的事慢慢塵埃落定,文珂也住到了h市,因為韓家把韓江闕帶回了那裏。
文珂把所有關於韓兆宇的證據都給了韓戰,但是仍然被勒令不準手。韓兆宇不像卓遠,他的涉案几乎沒有任何明顯證據,只有韓戰有意願動手時,才有可能被威脅到。
文珂能夠把卓家拉下馬已經是筋疲力盡,實在是無法再和韓家對抗了,那段時間,韓戰的保鏢雖然跟着他,但是雙方的關係卻並不好。
韓江闕始終都沒有醒來,文珂其實在處理卓遠的事途中回來看過幾次,都只是坐在病房一邊的椅子裏,安靜地看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