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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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了一眼。
梁振生本就長得嚴肅,年紀大了,兩道法令紋逐年變深,顯得他面相更兇,此刻進入了認真狀態,能把未經過什麼場面的小年輕兒嚇得夠嗆。
徐亦眼神瑟縮,不敢再與梁導對視,兩臂一抬,做了個揖,慢慢張了口。
“師父,我這一招鶴鳴在陰,如何?”這是餘非在戲中的第一句台詞兒,講的是少年學藝初成,師父讓他下山遊歷,他與師父三叩首,既有難捨的別離之情,又有馬上要就要去報仇的躍躍試之情。
少年英雄的青澀與傲氣,又帶着股子被仇恨侵蝕多年的陰冷。
台詞兒倒是沒念錯,只是這一開口,劉白立刻同梁振生一同皺眉,就連躲在簾子後的鄭一墨都撇了撇嘴。
太垮了!
有氣無力,丹田中空,哪裏像是念台詞兒,簡直是蚊子哼哼。
而之後的表演更是讓人大失所望,徐亦對身體的掌控力非常之差,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僵硬的。
梁振生眉頭越皺越緊,彷彿眼前站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只會瞪眼的樹樁子。
甚至還不如之前來試鏡的幾個。
梁振生看了一眼還在因為被駁了面子而不的陳總,心裏慶幸一瞬,幸虧沒有直接答應他,不然餘非的八句台詞兒,會讓他剪到一句沒有。
而劉白本就不太的心情,從“薄怒”變成了“暴怒”。
這樣兒的演技,究竟有什麼資格站在鏡頭前,出現在大熒幕裏,接受數千萬觀眾的注目,給他們造一場夢?
徐亦尬人的表演終於結束,屋內安靜了那麼一瞬,馬宇不愧是人,反應神速,立刻圍笑拍手:“不錯不錯,演得很到位,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前途了。”徐亦聽了誇獎,臉上出個驕傲的笑容來,還沒來得及跟馬宇客氣,就被人拍了拍背。
“往後稍稍。”身後的劉白走上前來,撿起桌上大概是鄭一墨遺落的墨鏡遞給他。
“幹嘛?”徐亦莫名。
“用來接住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徐亦這下的眼珠子是真的快要瞪出來了,屋角的簾子後卻驀的發出一聲兒輕笑聲。
陳總臉已經是多雲轉暴雨,捷扭頭問了一句:“誰在那兒?”馬宇爾康手伸出:“陳總——”陳總已經幾步走過去掀開了簾子。
仍舊帶着鴨舌帽縮成一團的鄭一墨緩緩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徐亦驚呼一聲兒,扭頭瞪劉白,似乎在質問他:“不是説他不在嗎?”劉白無動無衷,陳總倒是有了借題發揮的空間,似乎他倆的關係人盡皆知,立刻愠怒起來:“鄭影帝,你這是什麼意思?讓你的人來找我的麻煩,然後躲在這裏看笑話,是不是幼稚了一點?”鄭一墨既然被發現了,縮在角落裏也沒什麼意義,幾步邁出來靠在桌旁,聳聳肩輕鬆一笑:“陳總誤會了,平白無故的我為什麼要找你麻煩,你應該也明白,作為演員,搶一個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説呢?”鄭一墨視線偏偏,突然發問讓徐亦楞了一下,他嘴角漾着個淺笑,被明晃晃的燈光一照,生生一股子風倜儻來,不愧是雙金影帝,不論哪方面都很硬。
徐亦刷的白牆面兒似的臉透出淡淡粉來,沒接鄭一墨的話,倒是劉白實在等的不耐煩了:“可以開始了嗎?”一句話出口,眾人的焦點再一次轉向了劉白。
鄭一墨不快起來,他這一番話,説的也並不是全為了他自己,腹稿都打好了,準備將“大家公平競爭”的台詞兒引出來,誰知道劉白一句話,把他的計劃打的天女散花,無從下口。
陳總更加不愉快:“這裏有你什麼事?”劉白斜了一眼,驟然掃過身邊兒的三個閒人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鄭一墨的心倏忽收緊了,他看到了一雙陰鷙的眼睛,還帶着少年人未的稚氣,從他臉前逡巡一圈,又離開了。
青白燈光下,那個少年郎身手凌厲刺出一劍,又快速的收了回來,挽了個劍花,立在身側。視線投向遠處,似乎有人正衝他走過來,少年郎抿着嘴角,沒什麼太明顯的表情,行了一禮:“師父,我這一招鶴鳴在陰,如何?”師父負手而立,跟他點頭:“不錯,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能教你的了,你——就此下山去吧。”少年起初一愣,轉而欣喜,忽的又垂下了眸子:“師父可知黃思己如今在何處?。”師父一滯,好半天沒有言語,少年不自覺的近一步,眼神兒裏是滿滿的渴望:“師父!”師父眼看着少年繃直的脊背與緊握的雙拳,沉默如同小獸一般倔強,終於還是拗不過他,嘆了一口氣:“他如今在淮山一帶,你可以去那裏找他。”少年點頭將要走,師父卻又緊接着開了口:“我教你的劍,始終不是殺人的劍,望你謹記。”少年猛然回頭,與師父對視片刻,忽的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彷彿磕在師父的心上,而後他站起身來,轉了個身走了幾步,四下掃了一圈,像是在看這他即將邁進的變幻江湖,眸中光芒乍現,鋭利又熱切,彷彿寶劍出鞘,錚錚作響。
不怎麼寬闊的房間裏,一片寂靜。
不知是真的看到了那片山長水闊的江湖,還是那個即將出世的少年從劇本兒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