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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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不相得的麼?這位制台愛才若渴,最肯破格用人,以星公如此才望,去了無不投契,再得賈廉訪從旁揄揚必然重用。現在這位制台的聖眷最隆,無論因甚麼事體罷官的,只要這位制台一言無不立時起用。你看前回一位廣東道台,不是已經開復了麼!星公到了那裏,定能指再起,可以拿得穩的。星公既然要去找賈廉訪,我卻有件事體奉託,去年在上海會見賈廉訪,聽説他一位少君還未完姻,我的女兒今年十七歲了,我自己教的識了幾個字,讀了幾年書,差不多的信總可以學着寫寫,我內簽押房的信札書籍總是他收拾,頗為井井有條,就持家的道理也還懂得些兒,便中請同賈廉訪提一提,如果賈廉訪不嫌高攀,就求作伐無不從命的。”範星圃聽他説的甚為動聽,就決計到湖北去,説:“這冰人我定要作成,今天就算預領的吃媒酒罷!”任天然也是個世故甚深的人,心中雖覺得不以為然,卻怎肯打斷他們的興頭,也就不再勸了。
範星圃回家籌畫籌畫,可憐他官雖升的快,財卻不見多。他那華氏夫人孃家的傢俬,所有實產都被那宛平縣斷回一點未曾得到,他母女隨身所留能有幾何?除了衣裳首飾之類,拼湊起來總共餘了不過萬六七千金。那個玲兒,雖尚未正名收房卻已有了幾個月身孕。範星圃把要到湖北去的話同他商量,玲兒也説很好。範星圃道:“我這趟去恐怕不花點錢總不行,我帶一萬銀子去,預備六千銀子在銀號裏生生息,留你用,餘外的我帶着作盤川。”玲兒道:“我一人的用度有限,你功名的事要緊,再多帶點去罷。”範星圃道:“我不夠再寫信來取。”範星圃本意要想把他寄在全似莊衙門裏暫住,那曉得他還沒有預備動身,已得了全似莊簡放直隸正定府的喜信,只好同房東商量了與他暫時同住,託他照料照料,那房東也很誠實滿口答應。範星圃佈置妥貼,全似莊因為要卸動身,留着他盤桓兩天,好在範星圃的事體本是可遲可早的,就等着全似莊卸,到省裏打了一個轉回來,帶着家眷上了輪船,取道上海北上。
範星圃看他們開了船,又隔了幾天,才動身到了武昌來拜賈端甫,卻不曉得賈端甫調任的信,見了面説道:“老弟久違了,阿呀!消瘦了許多,我前回在上海聽見你的事體,我很作急,託了江西的一位太史王夢笙,寫信打聽略知梗概,真正抱屈,等見了上諭之後,就打聽不出老弟的行蹤。現在寶眷住在何處?弟夫人可好?有幾位世兄?”範星圃嘆了口氣道:“唉,我今年的運氣真不好,這麼一件不要緊的事體,偏偏碰到這麼一個對頭把個功名送掉,南昌萬不能住,因為九江府全似莊向來還要好,就把家眷暫時搬到九江,不想在船上又把個兒子丟了,內人過門幾年只生了這麼一個,叫他怎麼不傷心呢,接着得到他的娘在京身故的信,他更加悲盛,因此一病不起,我又像那年一樣到亡子喪,孑然一身。”賈端甫道:“我還不知道,老弟遭這許我事體,真是令人可嘆。但是,以老弟的年華才望,轉瞬必定再起的,也不必介介於中。”又問起這回來意,範星圃也略道所謀,賈端甫道:“這位制台真沒道理,我到這裏因為是他奏請簡放的,所以,極力相助真是不避嫌怨,實心實力的替他做事,雖然才只兩三個月,這湖北的事體也就整頓的不少,誰知他聽信饞言,近來有幾件事碰了釘子,我就覺得不好,今兒接了電抄,我已調任甘肅,那自然是他有摺子去説了話。老弟既來且在我這裏住住,再想法子罷,我也不必去見他了。”範星圃聽了真是大失所望,心想:我這運氣真不湊巧,又同前次南京的這一趟差不多。然而沒法只好依着賈端甫的話把行李搬了進來。第二天,制台已經委人接署,不多兩天賈端甫即已卸,賈端甫奉到調任的行知,自然要具折謝恩懇請陛見。間中,範星圃同他談起全似莊要想結親的話,賈端甫道:“很好,他本是個安徽世家,前回我在上海同他會見,看這人倒很正派,才具也很好,他既有這番美意,我是極願意同他做親家的,不過我這兒子蠢些,卻也不守規矩,老弟看了,如尚可以,就請作伐。他現在是放了正定府,我此番到任無論叫進京不叫進京,是必走那裏的,最好先把帖子寄了去同他約定了,將來我路過那裏,就替他們完姻,免得將來到了甘肅,隔着數千里路,娶入贅彼此都有為難,好在我們這種人家又不必講究甚麼賠奩,子雖急促些,似乎還趕得及,我等批折回頭才動身,喜期在七月裏最好,老弟看做得到做不到?”範星圃道:“做呢,沒有甚麼做不到,但不知道全似莊現在到了任沒有?怎麼想法子打聽打聽呢?”想了一想道:“有了,前天看見京報,永定河道保子良署着直隸臬台,我同他在湖南做過同寅,就打個電去問問他罷。”賈端甫道:“也很好。”範星圃就打了個電報,次接到覆電,説是於前月梢赴任。範星圃道:“全似莊已經到任了,且先發個電去通知他,讓他好先預備。”賈端甫道:“甚好甚好,就請費心。”範星圃又發了電與全似莊,得到覆電“一切遵辦”,範星圃送與賈端甫看了,都甚歡喜,就把庚帖同求親的帖子備好,範星圃寫了一封信,並託他在正定城裏,代賈端甫找所公館,為辦喜事之用,郵政局寄去。不兩,賈端甫的批折回頭是“着來見”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