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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查試,恐怕京裏要有人説話呢。”包容帥道:“我也聽見這麼説,但恐傳聞的不確,別的人又多半是要好同寅,不肯直説,所以,請似翁過來打聽打聽。既然這話是實,我自然有個道理,你且不要漏風,免得人家怪你。”又談了兩件別的公事,送了全太守,就到總文案上來,同汪大人商量做摺子,參這府縣,出告示娼。
{手`機`看`小`書;www.91ks.online}正在談着,聽説姨太太來了,包容帥吃了一驚説:“姨太太到這裏做甚麼?”那姨太太已欣開門簾走了進來,對着汪文案叫了一聲“汪大人”,汪文案也趕緊起身,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姨太太,説着,就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包容齋道:“你有話不會等我到上房裏去説,怎麼尋到這裏來?”姨太太道:“我因為這件事,不但關聯着你,並且關聯着我,恐怕見面遲了誤了事,所以,到這裏來找你説的。汪大人是我沒有跟你的時候,你天天同他到我那裏吃花酒,打茶圍見慣了的,那有甚麼要緊,我且問你我是個甚麼出身?”包容帥道:“你這話真問得奇了。”那姨太太道:“我是個揚州大樹巷的姑娘,難道汪大人不曉得?我再問你,你在我們堂子裏嫖我的時候,你是個甚麼人?”包容帥道:“你這話問的更奇。”那姨太太道:“我記得你那時候是個江蘇道台,可也是個官,你那時候做官,既然在我們堂子裏嫖得花天酒地,怎麼今兒聽説你因為府裏、縣裏在外頭玩笑,你就要查窯子攆姑娘,還要參人家的功名,你有嘴,難道人家沒有嘴?萬一你參了人家,人家也揭你從前的短處,看你拿甚麼臉見人?我在揚州當婊子,倒沒有甚麼要緊,今兒既做了江西撫台的姨太太,被人家牽着頭皮説笑咒罵,那我可不來。”包容帥道:“這些事與你甚麼相干?
我也並不是專為他們玩笑,這朝賀大典他們都誤了,所以才要參他的官,你不必管。”這姨太太聽了登時楞着一雙嬌眼説道:“甚麼話?你叫我不必管?我是關切你,怕人家掏你的臭屎缸,才來勸你的,你倒説我多事,哪曉得你近來做了撫台,是個封疆大吏,覺得大的了不得,我看也沒有甚麼稀奇,在我身上睡過的制台、撫台、尚書、翰林也不知多少,今兒既然你叫我不管,那也容易,你還讓我到揚州去做我的婊子,你做你的撫台,彼此丟開手,兩不相干。可憐那個時刻,你在我那裏,怎麼樣子央告我,説甚麼事體都聽我的話,説了多少次,汪大人也應該聽見幾回,今兒你做了撫台就變了心。”説着那眼淚就直淌下來。包容帥正在沒法,汪大人趁勢就説道:“姨太太也不用動氣,大家再從長商量。這事呢,本來怪這府縣,這朝賀大典怎麼好誤呢,不過,剛才藩司也有信來託卑府替他們説情,他兩人平官聲甚好,昨天實在是被朋友灌醉誤的事,現在姨太太既如此説,卑府也替他們邀大帥的恩,恕了他們這一次,叫他們申斥一番,再記上幾過,做做面子也過去了。”包容帥本是不得已才要參他們的,現在見這愛妾如此帶怒,本也要想收帆,只是轉不過風來,聽見這位幕府如此一説,就趁勢説道:“既然藩台説他們平
官聲還好,你又替他們求情,就饒了他們罷。但總得叫他們來儆戒儆戒,那摺子告示暫時就不啓了。”説着,就叫人去傳南昌府、新建縣兩位來見,這位姨太太才鬆了氣,包容帥不由的説了句:“你何苦氣到這個樣子。”那姨太太撅着嘴説道:“你要慪人,叫人家怎樣呢?你今兒早上起的早,怕癮還沒有過足,同我進去燒兩口吃罷。”説着就站起身來,包容帥也就跟着進去。
這汪大人送了撫台同姨太太就回了書房,寫了個條子與藩台道:“委辦之事,府主正當甚怒之下,頗難進言,經鄙人反覆剖解,始獲轉圓,望台重新進一言,庶幾裏面皆到,竿頭進,已領盛情,敬請勳安!離維心照,尊賤兩渾。封了個小信封,叫家人送去。這位汪大人不但受了藩台的託,收了一千銀子,並且他討的一位如夫人,就是那玉仙的姊姊叫做月仙,於是那家窯子也很關切,撫台叫他做摺子,辦告示,他正在兩難,幸得這位文玉姨太太出來解圍。汪大人急忙送了條子與藩台,就趕緊跑回中軍衙門,叫他如君打發家人送信回去,使他家免得驚惶搬動,他討這位如君,全是借的這位胡中軍的手,也就借這胡中軍的衙門房子住,只貼過十兩銀子的伙食,倒住了有大半年,食用一切都是這位胡中軍供應,説是將來再算。這位胡中軍,卻也有個貪圖,因為同這月仙也是舊
。汪大人有時公事忙不回來,他就可以敍敍舊,這也是兩有裨益的事。再説,譚藩台接到南昌府的信知道事體已妥,就趕緊上院稟見。這包容帥正在姨太太的房裏吃煙,見藩台來,就吩咐“請”,姨太太又勸他吃了一口,然後,到簽押房,藩台已經進來打了拱,讓了坐,譚藩台就説道:“亨守、華令的事大帥大約早知道了,真真豈有此理,司裏查了,這種情形本來就想請大帥奏參的,不過因為這兩個平
的官聲甚好,而且這亨守於洋務上很明白,這通省的官講到
涉上頭還要數他,洋人也同他很好,遇到有點事體得這個人料理料理,好省多少事,實在人才難得,還要求大帥恕其小節。不知大帥可肯賞司裏點面子,恕點恩。”包容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