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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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已經擺好,趁着丫頭出去泡茶,兩人臉靠臉的照着鏡子,親熱了一會。然後替他把頭髮打開,慢慢的替他梳好頭,拿自己的珍珠輕鑲玉發花別子替他好。豔香卻自己洗了臉,撲了粉,微微的點了點胭脂。七姨太太開了衣櫥,拿自己的衣服與他穿,豔香説:“今天排的戲裏頭有出廟會,是要解懷的,連兜小衫都要呢。”七姨太太就拿了一個京城裏帶出來,一面紅紗,一面夾層裏畫着青蛇的兜肚與他帶,豔香了衣裳,出一身雪白粉的肌膚,七姨太太親手替他把這兜肚結好,他就穿了這七姨太太的貼身小衫,坐到七姨太太的牀上,套了七姨太太的一條紡綢鑲腳的褲子,裝了蹺。然後加了外衣,收拾停當,照了照鏡子,戴上七姨太太的耳環,望着七姨太太説道:“我就要上台,你就來看罷。”七姨太太笑着應了,帶了一個小丫頭,走到廳旁邊一間小書房裏去看,這是他向來看慣的地方,葉大人特為替他收拾出來的。豔香走到花廳,真是一個婷婷嫋嫋的佳人。不知道的,幾乎當作葉大人的姨太太出來了,又在葉勉湖身邊坐了一坐,然後上台。這裏開席,又叫了幾個檔子班的倌人陪酒。豔香先唱了一出崑曲的“偷詩”,做到那潘必正掀開帳子看他那杏眸嬌合,蓮瓣斜倚,潘必輕輕抱起肢,真令人心馳目眩。隔了兩出,又喝“廟會”,解開衣襟出了紅紗兜肚,映着那雪白膛,任着那三公子摩挲雙,看的人皆羨這小生幾身修到。那南昌府亨太尊,笑着向他那相好倌人玉仙道:“比你的不曉得如何?”玉仙把他打了一下,又低低的説道:“你也去摩一摩看好不好。”亨太尊就伸手來摩玉仙的説:“先摩摩你的看。”玉仙連忙推開他的手,又低低的笑着説道:“我的你還沒有摩夠麼?你去摩摩他的,就曉得了。”不一時,豔香下台,仍在葉大人身邊坐着。
等到那笙歌歸別院、燈火下樓台的時候,眾人都已各歸府第。
這豔香是否就住在葉大人的上房裏頭,那就不得而知。
葉勉湖本是富豪,又當闊差,不時邀了親王過去選舞微歌,賭花論酒,往來甚歡。又過了兩個多月,有一天傍晚,王夢笙、章池客打公司回家,同着兩位如君坐在一處閒談,忽然接到葉勉湖一個條子,説是今擬為豔香除樂籍列入金釵,務乞兩君速臨商酌。此一篇花樣翻新的文字,亨波如太尊亦在坐,望即命駕勿卻為幸。兩人看了説道:“消除樂籍呢,倒也常見,至於列入金釵,可是從未聽見過的。我兩人生平的事,已經要算出奇出格的了,若像這樣新鮮文章真是聞所未聞,倒不得不去領教領教呢。”兩位如夫人也説這事真正稀奇,你們去了回來細細的講與我們聽罷。諸位要知其詳,請等他兩位回來告訴他姨太太的時候,讓做書的去聽他一聽,演説出來便知道了。
第九回助奩妝院司同擲錦誤朝賀府縣共花王夢笙、章池客兩人坐了轎子,同到葉公館。那南昌府亨太尊已先來了,見了葉勉湖問其所以,原來這上一天,十月朝街上出會,豔香剛在人家唱堂戲坐轎子回來,沒有卸妝,就同着他師傅的小婆媳婦,還有鄰居家的一位姑娘,一齊走到街上看會,被一位警察局的副委看見,他説不應扮着女子,夾在婦女淘裏,有傷風化申斥幾句。這豔香是向來在撫台、藩台、衙門上房裏,穿房入户,同大人、少爺、太太、小姐們平吃平坐慣了的,他哪裏把這種磕頭蟲的小老爺,放在眼裏,聽他申斥就頂撞了兩句,這位老爺也是個少年初出山的,在官場閲歷還淺,那腔子裏還有點熱血未曾化涼,登時大怒,就吩咐巡兵把他帶到局裏。這副委穿了公服,坐上公堂,叫帶過這戲子來,豔香到這時候也就只得跪下,問了幾句,這豔香還仗着勢同他辯駁回嘴,得這副委下不來台,就喝聲拉下去打。那巡兵把他拉下,還是穿着女妝,就褪了褲子,出那曾經供奉過各位貴官富商的香臂。這時候,幸虧那正委聽見信趕了回來,見這副委正在堂上,不能上去拉他,一面叫家人請他下來説:“總辦,有要話吩咐。”一面叫人攔行刑的巡兵説:“先放他起來,停會再打。”可憐那皮膚上,都已經吃了十幾片的竹筍了。
這副委下來,那正委連忙抱怨道:“這個人你怎打得,他是撫台、藩台各位大人都賞識的,你打了他,不但你的功名保不住,連我還要被你帶累呢。”正在説着,只見他家人拿了一封信,説是府裏飛馬送來的,這正委連忙拆開一看説道:“如何,府裏已竟來要人了,我同你一起送了去罷。”那副委到這時候,那腔子裏未曾化盡的一點熱血,也嚇得漸漸的有些涼意,只得跟着他上府。到了官所,等了一會説聲“請”,兩位進去見了首府,這亨太尊就向着那副委説道:“做官的辦事總要審量審量,萬萬不可莽撞。這警察本是新政,處處要學着點外國的法子,本不該輕易用刑的,你不看見前回有位城上的御史,因為濫刑被參的麼?你初出來做官,怎麼這樣任?”一面又向着正委説道:“老兄是這分局的正委應該常常在局,怎麼自己走開,以致這副委鬧出事來,萬一上頭查問起來,我兄弟可擔待不下。”這正委連忙説道:“總要求大人栽培寬恕。”兩人聽了幾句申斥,退了出來。這正委又埋怨了副委幾句,副委也不敢回言。
還是那豔香被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