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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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的心緒莫名安定下來，攏住前路的濛霧氣也一朝散盡。

“我是家中次子，上有兄長支撐門户，下有幼弟尚未加冠，父母對於我從來都是放任自，只要不做出什麼敗壞家風禍及門庭之事，樁樁件件都是隨我怎樣。”

“雪是文臣清，或許不知斷袖分桃這等事在市井也算是尋常，世風如此，否則那暮楚閣的生意是斷然做不成的。父親母親雖是意外，但也並不發怒。畢竟，我家生意往來的那些鉅富達官，私底下也有不少腌臢事未曾見光。”

“我這子自小如此，他們也知曉。當年我不願繼續科考，父親險些打得我下不了牀，最後依舊只能隨了我的心讓我跟着大哥四方遊走。後來我接手的那部分生意也並不比大哥差，甚至在海貿的關口上猶有勝之，我將這部分生意還給家裏之後，父親便不再管束我。”

“雪，你為史館監修，當是心細如塵，可曾想過為何我小弟已經定下婚期我卻獨個蕩在外？一年多前與雪夢中相遇，我便已經同父母如實相告，若是成婚沒得耽誤好人家姑娘。既是不管我成婚與否，又怎會橫加反對我與雪？”

“不過……我倒是頗為慶幸雪在史館任職，所管束的又是前朝史冊。若雪身居要職，人多眼雜之下，你我之間怕是會平白多出許多阻礙。”

“雪是同我一處，並非同我父母兄弟姊妹一處，又何需旁顧。年裏節裏，以我知的身份去相見便可。畢竟我一介草民，雪卻是朝中官員，到底要多顧慮着些。”一字一句，娓娓道來，何光的聲線本是清朗如碎玉相撞，但在紗帳中略顯昏沉的環境裏，卻有着奇異的安撫人心的魔力，應素的心一點一點安穩下來，所有的疑慮盡數消弭在這字字句句中。

經年一夢，夢裏的人來到身側，噩夢中事永世虛無，已是人間至大的幸事。

何光笑着看向應素的眼，“雪可安心了？”見應素點頭，何光翻身將應素覆壓，張口含住他的耳垂懲戒般吻，雙手再度摸向了應素腿間。應素有些慌亂地去推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映之！我不行……”

“為夫行就可以了。”氓般接口了一句，何光就不再開口，專心致志地摸索着應素身上的處，不多時就挑得應素難耐地輕哼起來。

細碎的銀光再度浮動起來，輕盈的紗帳伴着晃動的牀架又一次飛揚，素銀的蘇飄飄搖搖，閃着銀灰的光芒。

時高時低的哦與曖昧纏綿的水澤聲再度充斥了紗帳，細碎的哭音與温柔的愛語直到深夜都未曾止歇。

臘月初八，新舊替之始。

年關將至，京都也漸漸泛起了歲的喜氣，近來京城中多了許多遠赴海外又或是遊走四方的商客，何光忙得可謂腳不沾地，倒是應素在史館的事務愈發清閒起來。

臘八節的到來更是增添了歲的歡喜之意，早朝後天子賜粥於朝中百官，與眾卿同慶，朝中各處機構也都有專人前去發放御膳房特製的臘八粥。

因着事務清閒，史館又素來是少人問津的所在，應素領了御賜的臘八粥後便回了府上。自入了臘月以來，何光整忙得人影不見，他雖不忘時時捎個口信，但到底已經七八不曾見面了。

好在臘八這一，即便是那些急於將手中的稀罕藥材、皮貨，又或是寶石、明珠兑換成銀票的商客也要去飲一碗米粥沾沾喜氣，故而何光一見能在今偷來些清閒就一早派人告知了應素前去他府上相陪。

應素回府後將手中的食盒與下人並吩咐他們將粥去後廚温着，自己回了書房等候何光。他本想提筆臨帖練幾張字，奈何心中存了記掛，落在紙上的字總也不甚如意。

輕嘆了一聲，將手中的筆在白瓷筆洗中滌盪乾淨，重新掛在了以金漆描繪紋路的筆架上。手指輕撫了一下筆洗上冰裂的紋路，想到何光將這隻筆洗贈與自己時獻寶的模樣，應素不自覺地出笑意。

情之一字最是纏人，縱應素向來心緒淡泊，如今依舊是難以自持地想念那人。

動了心用了情才會明瞭，寫下“兩情若是長久時”這樣詞句的人，心中是怎樣的境界。尋常凡夫俗子，只怕都是恨不得暮暮朝朝，經年如故。

這般想着，只聽得門上響動，應素抬頭望去，那含笑望着自己長身玉立的，不是何光又是誰人。

眼見何光滿身的風塵掩之不去，一雙眼眸雖是發亮但掩蓋不了其中疲憊，應素忙着喚下人準備温水，又命人將一直在後廚温着的臘八粥端來。

下人端來一盆温水後就被應素屏退，他將素白的巾帕打濕，細細擦拭着何光的面龐。何光被應素按在座椅上，頭微微後仰，一手摟在應素間享受着這份細緻的照料。

見何光髮絲上夾雜了不少細小的塵粒，應素有些心疼地撫摸過何光清俊的眉眼，手上動作愈發輕柔起來。

“近來怕是累的不輕罷，等等用了聖上賜下的臘八粥後之後，便去沐浴一番，今過後又該是有的勞累了。”何光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扯過應素手中的巾帕扔進水盆，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擠在一張椅子上，好在兩人都是身材標緻倒也不至於顯得過於擁擠。環着應素依靠在他肩頭，何光閉着眼似是陷入了淺眠，應素不忍心擾他，盡力直肩膀想讓何光靠得舒服些。

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