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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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又抬手攫住她的下頜:“倒是生了副好面孔。”
“你……不可理喻!”少女驀然被制服,漲紅了面頰,白衣翠裙自然襯托,渾似沸水裏燙過的螃蟹,趁熱撈在盤裏,仍舊胡亂揮舞着鉗子,神鮮活。
我猶疑道:“小楓?”面相只能隱約窺出端倪,最終憑氣味確認。
她將視線移到我身前:“這一覺睡得可好?”闊別重逢,對面寒暄。
我竭力掩飾自己的歡喜:“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實則我歷過太多凡人死生,盛衰事,世間常情,昨少艾,今垂垂老矣,今朝蓬,明朝奄奄一息,最初銘五內,最終麻木不仁,此刻卻在與她相視間尋到了確鑿的年輪,似聞水識泉,見葉知秋,不由抖擻衣袖,為之一振。
楓不置可否。
我徐徐四顧,縱觀這片舊跡鮮存的故地,看碧葉招徠,黃鶯醒轉:“這樹林較從前大不一樣,深邃許多,密得我都快認不出,往來寓居的生靈也熱鬧非常……她……你姐姐沒跟你來?”
“在家帶孩子呢。”她道。
我神思一滯,旋即笑道:“我睡遲了些,竟錯過了她這樣的好子,早知便斷了莊周夢,登門去討些喜餅……”
“我胡謅的。”她面不改道,“你先下來吧,看你一把年紀,尚且硬朗,我也不多事扶你了。”我:_(:d)∠)_哎。
垂首呴氣,古箭遽然粉身,偕同空裏遊絲跌宕向遠,若有所歸,譬如飛燕旋天,水禽卧沙,錦雀居巢,遊鯉在塘,我亦隨之遠望。
彼時同遊賞,當年紅豆今何方。
陳痂莫名浮現燒灼之。
“楓大人!”友善的村裏人手持刀兵湧來,就地龍蛇舞,圍成一團。
少女被聲勢浩蕩的人震懾到,不由向巫女身後倚靠。
“綁上抬走。”楓冷眼瞥視犬夜叉,而後側身為我讓道,“請。”第14章【2】鄉間多歧路,阡陌縱橫,依山而陡峻,傍水則迴環,幸而犬夜叉未在半路被顛醒。
我平野四觀,經行處,農夫漁獵耕耨,農婦採織灌園,老幼安居,且朗風清氣徐吹,肺腑為之一洗,蟲鳴鳥唱入耳不厭,綿綿草長,樹生雜花,一派晴光,心甚悦之。
“到了。”楓素手卷簾。
我情思微怯,行又站定,用法術撣去衣上血污塵坌,觀照影無恙,方隨行入內。
光炳照屋內,沒有舊旅笑語盈盈地等着我,唯見明窗浄幾,一室靜謐。
我收拾滿腹心事,斂裾落了座。
楓往爐中投下幾粒炭火,擺好器具,開始煮茶。
星火如碎螢,薈萃後熊熊燃起,楓面向薪柴凝神,靜待小爐水沸,面龐映出榴花紅。
我兀坐在清寂的室內,涼風吹襟,或有飄蓬無,乘風而來,又輾轉飛離。
忽覺此身浩蕩,一同風解,散向太阿間,茫茫然若有所悟。
念及夢中那場大火,我彷彿置身冰炭,炎涼加,恍惚心如石動,腸如輪轉。
正遊思不知所蹤,一隻素手覆上來,掌心温熱,似是倦鳥棲息在沁涼的湖石上,我陡然醒悟,抬眸將她納入眼簾。
“沒事吧?”少女眼含擔憂。
我徐徐擺首,目光細細拓印她眉目,但覺慼慼於心,耿耿於懷:“你……叫什麼名字?”
“暮籬。”她觀我情緒無恙,憂慮渙然消釋,笑答道。笑時眼眸清亮,似鬱郁新柳,爛漫山花。
我那位故人在世之時,情亦十分有趣,何嘗不像滿樹花發,解意頻落?而今託體同山阿,只尋見一縷轉世魂魄。
我悠悠道:“我生於青丘山,屬九尾狐族,名喚喬紅藥,在外多稱喬七。”
“小七?”按年紀,她喊我一聲七姑都使得。
阿籬顯然不受繁文縟節,處世隨心,而心事坦蕩,皆溢於言表:“我自小長養在神社裏,讀了一些古書,爺爺常説狐族最為兇悍,原來你們生得這般好看。”
“犬夜叉非我族類,乃是出身西國的犬妖。”我側目,見犬夜叉不規矩的睡相,解頤笑道。
他銀髮披離,紅衣垂地,睡得毫無自覺,卻似乎夢中得趣,獸耳微微聳動,頗為頑皮。
我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見阿籬出躍躍試的模樣,便好心為她讓位。
“我可以嗎?”阿籬問。
我認真道:“也許他醒來會向你收錢。”阿籬於是放縱自己沉溺在絨裏。
楓見狀,嗤笑一聲,搗碎茶餅,又取來一罐白鹽,往其中添入少許。
她垂首時,出項上系的一塊玉玦。
我凝眸,正好與她抬起的視線相接。
楓摩挲着晶瑩玉石,似在寂寂月隕時,落落燈闌處追尋一段往事:“她偏愛這枚玉,平捨不得戴,殉葬也不準,便留贈於我,我數十年朱顏不改,想是它的功勞。”我隱隱出神,又微微定神,以免茶湯在眼前氤氲成一片大澤。
“物歸原主吧。”她作勢摘下玉玦。
“無妨。”我出言攔阻道,“這原是我阿姊的物件,凝了她的魄,有助凡人延年益壽,我向來不知她婉轉心事,玲瓏情思,但她天最率真,對世間也多情,若你能代她賞一賞四時景緻,不失為一件幸事。”
“都説了不許我耳朵,臭小鬼!”犬夜叉不知何時清醒,雙耳塗抹着紅雲,正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