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難道是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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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孟秋之月。
越是臨近前世逝世的子,艾芬的情緒波動越大。她不知道別的穿越者到了這樣的子裏會怎麼樣,反正她是陷入了無邊的煩悶、焦躁、愧疚之中,這些負面的情緒織成了一張網,將她網在了中央。
前世裏的一切,不論好的壞的,全都猶如纏繞大樹的藤蔓,緊緊地纏繞着她,刺着她,讓她整裏神恍惚,無所適從。
最先發現艾芬的異常的人是陳氏,開始只當是三伏天過於高温酷熱才讓艾芬打不起神來,只是每裏想方設法地給艾芬降温,結果收效甚微。
不是天氣熱,那就是生病了?中暑了?陳氏趕緊請大夫醫治,全城大夫都上門來溜了一圈兒,一致咬定艾芬身體倍兒,一點病沒有。
雖然大夫們都説艾芬身體健康,可是眼見艾芬還是一副仄仄的樣子,急得陳氏依然不能食,夜不能寐。
後來府裏的老人們説有可能臨近七月半,艾芬人小是不是被嚇着了,陳氏忙又請來神婆來壓驚。
前後忙忙碌碌的得有半個月,陳氏白裏想盡一切辦法逗艾芬開心,到了晚間也不將艾芬給周嫂子看顧,而是陳氏親自照顧。
眼看着陳氏因為過度的勞心勞力而導致臉發黃,眼圈發黑;整個人看起來更是跟瘦了一圈似的,艾芬忙從回憶中醒過來,自責之下強打出神來,讓陳氏寬心。
陳氏因艾芬這兩回覆了以往的神頭,心情正好。午覺後,便打算抱着艾芬在院子裏陰面的抱夏廳內納涼、順便和周嫂子一起聊天打發時間。
小池子裏早晨開的那兩朵白的睡蓮花在午後的微風中搖曳生姿,白的花瓣在陽光的照耀下幾盡透明,折出珍珠般柔和的光芒;蓮葉漂浮於水面,偶爾因為水下嬉戲的魚兒不小心的觸碰,讓蓮葉在水波中來回飄蕩,盪起一圈圈的漣漪,盪漾着朝四面八方散去。
好一幅錦鯉戲蓮圖!
陳氏看了之後,便領着艾芬和夢圓到池子邊餵魚玩。
玩了不一會兒,不僅艾芬便頭大汗,陳氏也是酷熱難耐。兩人相挨着的地方,衣裳都快要被汗濕透了——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用團扇擋着陽光,眯着眼看了下頭,怎麼就這麼熱?陳氏拿出帕子愛憐地給艾芬擦了擦額頭的汗,忽然想到:“皎月,你去井裏撈一個西瓜切了端上來。冰了有一個多時辰的西瓜,正好解暑。”不一會兒,皎月就端着個朱漆托盤上來,盤子裏盛着有好幾塊切好了的西瓜。
陳氏讓艾芬坐在自己的對面,拿個銀製小調羹,先挖了一勺自己嚐了嚐,一面喂艾芬吃西瓜一面點頭讚許:“今這西瓜買的不錯,又脆又甜。你們再切點兒,送到書房給老爺也吃兩塊吧。”絃歌答應了剛轉身,陳氏又改變了主意:“算了,你們切了端上來,我自己送過去好了。”想起近因天氣實在太熱,艾定邦每也都在家消暑,很少出去。她帶着艾芬過去,也好讓艾定邦小憩一會兒。整裏看書算賬最是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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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過於悶熱,使艾定邦心心煩氣躁,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看帳本。
勉強看了一會兒的帳本,艾定邦便丟下了,隨手抄起一本雜記看了起來。
院子裏傳來陣陣環佩叮噹、陳氏和丫鬟們的説笑聲、腳步聲。聽的艾定邦心頭大喜,知道是陳氏抱着艾芬過來玩耍,忙扔下書起身到門口去接。
陳氏見艾定邦出門來,打趣道:“夫君就是這般算的帳麼?算到大門口來了?”艾定邦從小丫頭手裏接過艾芬:“這不是趕着前來接夫人的大駕嗎?唯恐來遲一步,被夫人怪罪,為夫可就冤枉呀。”陳氏知道要是論嘴上功夫,十個她也比過艾定邦一個,便歇了和艾定邦鬥嘴的心思,笑着先托盤放到屋內小几上。回頭對跟過來的幾個丫頭們擺手道:“今天氣這麼熱,書房就不用你們伺候了。”看着幾個丫頭的後背都要被汗水浸濕了,陳氏忙加上一句:“下去後你們自己也去切一個西瓜吃吧,這麼的天兒。”丫鬟們聽後,高興的福了一福也就下去了。
看艾定邦坐回了書案前的椅子上,陳氏就徑直走到西面靠窗户的涼塌上半倚着,笑着望着艾定邦和艾芬兩人不再説話。
艾定邦見陳氏不再説話,低頭親了口艾芬粉紅的小臉蛋兒,嘆道:“夫人真是知心又貼心吶!”這都哪兒跟哪兒呀?陳氏聽後一臉惑地望着艾定邦。
艾定邦一臉正經地説:“夫人知道為夫煩悶,便帶着女兒過來陪為夫解乏;想到這酷暑難耐,又急忙地給為夫送西瓜來。艾某此生能娶到夫人這般解語花似的的人兒,莫怕是十世高香也燒不來的。”艾定邦説完之後就直念阿彌陀佛。
陳氏還沒聽完,就撐不住笑了,嗔了一眼艾定邦:“少貧嘴!這都多大歲數了,還不正經。”指着桌子上的西瓜:“先將女兒放下,吃塊西瓜解解暑吧。”艾定邦將書案上的書往旁邊一撿,把艾芬放到了書案上坐着。伸手從托盤裏拿起一塊兒西瓜,想也不想就遞給陳氏。
陳氏笑了,這笑聲包含了多少的甜和幸福:這是艾定邦常年累月形成的習慣,不論有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着她。
回國神來,見西瓜都遞到嘴邊了,陳氏忙擺手擺手:“我來之前吃過了,你自己吃吧。”艾定邦聽後拿起西瓜又要喂艾芬,陳氏忙阻止道:“女兒剛才也吃了不少了,別餵了。西瓜是剛從井裏撈出來的,太涼,小孩子吃多了容易拉肚子。”艾芬坐在書案上,雙眼直直地盯書案後面的大書架,幾乎就要忍不內心的動的情緒,實在是想仰天長嘯一聲。
艾府是個普通的商人之家,平時府裏頭的人也只談論個家事。艾芬費盡了心思聽了大半年,也沒能清楚她所處的是那個年代、那個朝代、那個皇帝。
現在看着這滿屋子的書,想到很快就能瞭解這個世界的一切,她怎麼可能淡定得下來?只是動之餘,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了。
過了一小會兒,艾芬漸漸地穩定了心緒,望着書架,想起她才幾個月大,怎麼可能能看那些書?
本來以為觸手可及的東西,突然變得遙不可及起來,一時間,艾芬失望之極。
就在低頭的霎時間,艾芬瞥見書案上有一本現成兒的——艾定邦剛才沒合上的書。這才想起剛才她只顧着大書架,忘記了書桌!頓時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救命稻草,想要立馬抓過來。
艾芬小心翼翼地抬頭,快速地掃了陳氏和艾定邦兩人一眼,見兩人正坐在一起膩歪,顧不上她,忙俯下身子將那本書抓了過來。
想了想,還是扮作小孩子不懂事的樣子比較穩妥。艾芬胡亂翻了好一會兒,連蒙帶猜之下認出這是一本記事雜記,並沒有她想知道的內容,趕緊丟開。
再次左右環顧,看見書案的右上角摞着好幾本書。艾芬想也不想,趕緊都撈過來。仔細一看,不免有點哭笑不得:除帳本就是雜記。
老爹啊老爹,雖説這種年代平常老百姓不能輕言國事,你好歹也有個,有個,想到這裏也不知道古人如何關心國家大事,艾芬只得丟開手。
正埋怨,艾芬眼前忽然一亮,幾本書冊內中夾雜着一本山川遊記。急急亂翻了幾頁,卻沒有看到有關於朝代,年號的句子。
艾芬心裏實在不甘,盯着對面書架上的書發呆,好容易來一趟書房,怎麼能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卻沒想到,囫圇之下,哪裏就能找得到有用的信息呢?
再次看了眼書架上的書,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有:《詩》,《書》,《禮》,《易》,《秋》這五經;還有《史記》;還有本《資治通鑑》。
什麼?!
艾芬的心再次狂跳起來,《資治通鑑》,是《資治通鑑》啊!
艾芬穩住情緒,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記得歷史書上有學過《資治通鑑》是北宋司馬光所主編。那是不是表明,現在的年份,起碼是宋神宗之後。
如果按照這樣算的話,現在是北宋還是南宋?不對,不對,宋朝免費女子裹腳,陳氏沒裹腳也許是特例,可是艾府裏她見過的所有女都沒有裹腳,從這點就能看出來,這裏不是宋朝。
那,這是哪裏?
艾定邦吃着西瓜,指着艾芬對着書沉思的樣子:“夫人,你看,咱們的女兒這麼小就知道看書了呢。”陳氏啐了艾定邦一口,拆台道:“你可真能想,女兒這麼小,哪裏就懂得看書?不過是把書當作玩具,新鮮一陣子罷了。”艾定邦一聽不願意了,放下西瓜,淨了手:“看我教女兒讀書認字!”陳氏忍笑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來:“唉喲喲,我可真不信,就你那水平,能教出一位才女來?”艾定邦聽後也不理會,決定以實際行動證明。抱起艾芬,順手拿過一張寫滿字的紙,指着上面的字就要讀給艾芬聽:“處暑之,鷹乃祭鳥,地始肅,禾乃登…”這是什麼?艾芬聽了幾句,忙抬眼往艾定邦手上的紙張望去,只看見:“以上具是元啓辛巳七月初八一事”艾芬心裏一驚,這是邸抄,那相當於是古時候的新聞報紙啊!忙抬頭看向邸抄右上,“大梁朝”三個字赫然映入的眼簾。
艾芬心下大驚,頓覺口乾舌燥,額頭浸出斗大的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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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洪荒,給你不一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