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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二次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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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最近一段時間對任何事情都有點仄仄地提不起興致來,主要原因是秋冬霜都嫁人了。

冬霜剛嫁人那會兒,陳氏隨便做什麼事情,口而出的總是:秋,你這樣;冬霜你那樣。往往話還沒説完,陳氏就悵然地想起,這兩個丫頭,都已經嫁做他人婦了。

好在陳氏很快就被夢圓轉移了注意力——六個多月大的夢圓,不用人扶着也能穩穩當當地坐好一會兒了。

夢圓如此,讓陳氏看了很是眼熱,為了讓艾芬也能早早地坐起來,只要逮着空兒就扶着艾芬訓練坐姿。

不過艾芬很不給陳氏面子,就算是被扶着,也最多坐上一兩分鐘。時間一長她就要往後仰腦袋。如果陳氏堅持扶着,艾芬也有殺手鐧,只要艾芬一哭,陳氏就心疼地趕緊讓她躺下。

艾芬在前世的時候看過的一篇文章,説是孩子在五個來月的時候,脊椎並沒有完全發育好,如果這麼早就學坐,對是極為不好的。艾芬上輩子的舅媽就是間盤突出,平時板就不直不説,嚴重的時候,整個人只能彎着撅着股走路。她可打定主意這輩子要做淑女的,哪有淑女撅股的?

陳氏又將艾芬扶起來坐着,搖着頭對着周嫂子嘆道:“你説這孩個子,平時抱着的時候也覺得硬朗的,想着怎麼也是能被扶着坐上半盞茶的功夫才是。可是你看,你看,一讓她坐着,她就往後仰脖子。哪像你們家夢圓,自己都能坐了!”周嫂子拿着一個圍兜繡花:“夫人你也忒心急了點兒!俗話説的好:二抬四翻六會坐,七滾八爬週會走。姑娘如今才五個月呢,你也不用太着急,也許再過一個月,姑娘就能坐了。”兩個孩子都正是長牙的時候,一天到晚總有不完的口水,給兩個孩子做個圍兜圍到脖子上,也省得老是髒了衣服。

艾芬哼唧兩聲,表示嚴重同意。這話可是經驗之談,打定主意不要太早學走路,多爬爬,對眼睛還好呢。

陳氏也知道不能揠苗助長,笑了兩下掩飾心急,指着艾芬的樣子道:“你們看你們看,這個鬼靈!這麼小就知道撿好話兒聽,長大了還不得是個懶姑娘?”再扶了艾芬一陣子,陳氏眼見艾芬要哭,只得讓艾芬得逞——躺回牀上去。隨手拿起沒繡完的肚兜,想着再繡個什麼圖案才好。再過一陣子,天氣太熱,艾芬正好穿的着。

剛繡了不一會兒,丫鬟絃歌端上來一盤洗淨的枇杷。

陳氏歇了手上的活,側頭看着絃歌,想起身邊原本的四個丫頭:夏滿因夫家有事,沒出大年夜就辭了工和丈夫一起連夜趕回山西老家,也不知道此生還有見面的機會沒有;秋冬霜雖然離的近,可是嫁人後沒事兒也不能經常見面兒;只剩個雨,還能看見。

想了會兒,甩甩頭,甩去心裏的悵然:不如珍惜眼前人。

如今的絃歌和皎月也是兩個好姑娘,陳氏想明白後,順手就給夢圓和艾芬各拿了一個枇杷當磨牙的玩具。

艾芬拿着枇杷基本能肯定,這裏就是後世的四川。從櫻桃下市到枇杷上市,別的省份在古代就算有櫻桃,卻因該是沒有枇杷的吧?

艾芬在現代的時候就很喜歡吃枇杷,拿了枇杷以後覺得牙兒直癢癢,很想啃兩口,可是枇杷雖然不是堅果,她嘴裏卻沒有半顆牙,怎麼才能啃得動?

夢圓可沒有艾芬那心思,捧着枇杷啃得很happy,一邊啃還一邊口水。不一會兒,夢圓就把枇杷啃得跟狗刨過似的,口水也順着嘴角拖到了身上。夢圓的臉上、身上以及四周,到處都被沾上了一點兒被夢圓啃落的糊着口水的枇杷碎丁兒。

大家看着夢圓的樣子都笑了,周嫂子忍着笑伸手去拿夢圓手裏的枇杷,結果夢圓啃得正開心,誰拿她手裏的枇杷她就跟誰急。又不能硬搶,周嫂子只得將夢圓抱起來,先給夢圓擦擦口水,再收拾身上和牀上。收拾完後直接將手帕圍在了夢圓脖子上做個小圍兜。

艾芬看後忍不住心裏一陣惡寒,這形象,這口水!嘖嘖,真是當得起飛直下三千尺啊!她還是不要啃好了。心裏正嫌惡,忽然覺得脖子上一癢,得,現世報來了,她被蚊子叮了!揮了揮胳膊,撓不着,只得暫時不要淑女形象地哭起來。

陳氏趕緊抱過來做了一下全身一檢查,看見脖子那裏起了個小紅疙瘩,應該是蚊子咬的。陳氏一面輕輕地給艾芬着一面吩咐道:“再去拿點艾繩來燻吧。這夏天蚊蟲本來就多,昨又剛下過雨,現在蚊子更是多得大人都招架不住。”

“晚上咱給姑娘用艾草湯洗澡吧,這樣能去癢止痱,不然八角茴香熬的湯也使得。”周嫂子將收拾乾淨的夢圓放回牀上,想想只是洗澡又不能治標,又不能治本:“不然給這個屋子掛個蚊帳?”大家聽了周嫂子的話更是笑得直不起來,齊説要給整個屋子和院子都掛上蚊帳才使得,要不姑娘出了屋子也防不住蚊子,還得被叮。

大家笑了一會子,皎月想到:“我倒是有個土辦法。就是有點不那麼幹淨。”説完也不等人問,乾笑了一聲道:“記得我小時候被蚊子咬了,我娘給我抹點兒口水就管用。不然咱也給三姑娘抹點口水?”陳氏聽了,趕緊給艾芬抹了點自己的口水。見艾芬還是不舒服的樣子,愁道:“這也不管用啊。”雨想了想,對一個小丫頭道:“趕緊去擰條熱帕子來。給三姑娘熱敷一下也許能管用。”話沒説完小丫頭就急急忙忙走開了,趕緊追上兩步對着那丫頭的背影添一句道:“唉,帕子可不能太燙啊!”不一會兒,艾芬就享受了一下熱敷,結果是外甥打燈籠——照舊。這蚊子難道練過?咬人這麼猛!

了一盞茶的功夫,眾人什麼辦法都想過了,艾芬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着就沒事兒,不就哼唧。

那被蚊子叮後起的包一直沒消下去,陳氏突發奇想地嘆道:“要是有種一抹上即刻就不癢的東西就好了。也省得小孩子細皮地,被咬個包半天也下不去。”説完她也覺得這簡直是異想天開,搖搖頭笑了。

艾芬聽了以後心裏首先浮現的便是“花水”三個字,緊跟着花水的便是風油。但是好像風油小孩子和孕婦不能用。看來還是花水比較好使,好像也簡單,不過就是蒸餾水,香和酒的混合體。

老媽你等着啊,回頭我就專門研究一瓶送你,艾芬被蚊子叮咬之後發下宏願。

絃歌見陳氏且笑且搖頭,忽然想起來:“劉姨娘那裏好像養了一盆,一盆,哦,我想起來了,好像叫蘆薈,對,是蘆薈!

”聽絃歌如此一説,雨也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葉子長得又厚又肥又胖,葉子邊緣還跟個鋸齒似的,養了好幾年也不見不開花的那個東西?”絃歌忙點頭,可算是遇見知音了:“對對對,就是那個。去年夏天的時候,我聽秋菊説過,説她被蚊子咬了後,劉姨娘給了她一小片蘆薈葉子,她用葉子裏出來的那個汁兒一抹,不一會兒就好了。”陳氏聽後忙吩咐道:“雨,你親自去走一趟,要一片葉子回來。就説三姑娘被蚊子叮了,半天不好。”雨去了不一會兒就拿着一個長不過三寸,寬不到半寸的蘆薈葉子回來了。

陳氏拿過蘆薈看了下,用手沾了點蘆薈斷面出來的汁給艾芬塗,奇怪道:“這是蘆薈葉子?怎麼長成這樣?還有這葉子上的汁,怎麼和大葱裏的汁差不多?”這算是個奇花兒呀,還是個異草?葉子長的這麼奇怪。

雨笑答道:“劉姨娘也不知道這蘆薈到底算個什麼。先前見這蘆薈長得也不像草,就當花養着了。可是養了好幾年了,誰也沒見它開過花兒。但是被刀割個小傷口什麼的,用這個一抹,第二天就能結疤。”過了一會兒,艾芬果然不鬧了,疙瘩也慢慢地消下去了。陳氏很是稱讚:“不要説,這個東西還真管用。回頭問問劉氏這蘆薈難養活不。要是不難的話咱自己也可以養點兒。何況這夏天哪有不被蚊蟲叮咬的?自己養一盆,也免得次次去麻煩人。”

“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雨嘆了一口氣,搖頭:“姨娘説,本來這個東西在雲南那邊是極賤極好養活的。誰知道來了咱這邊,去年冬天太冷,頭年新發的幾株都被凍死了,只剩的一株老的了過來。姨娘還説,若夫人要,她就給送來。想着夫人多半不會收,我就做主推了。”雖然有點遺憾,陳氏也知道這樣做是最合適的:“也因為不是咱本地的東西,才不好養活。再説咱們這裏沒有誰會養個花個草的,沒得拿過來過兩天給養死了。”見陳氏一臉惋惜,雨笑道:“夫人也不用着急,現在也不用這麼麻煩。我在劉姨娘那裏聽來個新鮮玩意兒。説是任你什麼厲害的蚊蟲叮咬,一抹準能好。比這蘆薈汁還好。”

“什麼東西?”丫鬟們都很好奇。

陳氏笑着啐了雨一下,問道:“還不快説,你這丫頭,如今還拿起喬來了。我剛才還説要有什麼奇物一抹就好,可巧這就來了。趕緊説,到底是什麼?”雨站直了身子道:“這個東西,名字還起的好聽。叫什麼花水兒,也是個新鮮玩意兒,説是也是北京盛隆出產的。如今城裏好多家鋪子裏都有賣這個的,聽説有玫瑰香味兒的,茉莉花香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