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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無恥賊!」沒等面紅耳赤的紅袖開口,阮青青就嬌叱一聲,邁步站到她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高黑虎的視線,錚的一聲從出那柄長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與殺氣,「該跪地求饒的是你!」雖然對紅袖想要討伐山賊的志向,阮青青一直是抱着無可奈何的心態,盡力而為地陪着她,並沒有真正將此事放在心上,可她也絕對不會容忍眼前的賊寇敢於對自己的摯友圖謀不軌;對阮青青而言,保護紅袖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即使為此付出命也在所不惜。

「哦?」高黑虎挑了挑眉,戲謔地打量着阮青青,「這算什麼,買一送一嗎?

我可沒聽説過這種好事啊……難道你打算和我玩玩雙飛嗎?」附近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無事可做的山賊們在不遠處將蘇紅袖和阮青青團團圍住,徹底阻斷了她們的退路;聽到頭目的葷話,這羣人紛紛放肆地鬨笑起來,讓阮青青羞惱得漲紅了臉,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猛然一陣盪;她連話都懶得説,直接提起劍,腳下用力,如同一道迅疾的星般而出,飛身刺向高黑虎的咽喉。

儘管高黑虎只是故作輕敵,想要怒兩人,讓她們出破綻,可就算他早有準備,倉忙招架,還是被阮青青打了個措手不及;伴隨着鏘然的兵刃錯聲,高黑虎堪堪用斧柄隔開了阮青青的劍鋒。然而,手上傳來的陣陣酥麻讓他不暗自心驚,「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阮青青在習武方面的天賦遠超常人,即使是在高手雲集的雲鶴派中也稱得上佼佼者;雖然年紀不大,可她的內力與劍法早已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是那些普通的壯士兵,同時應付百八十人也不成問題;不過,高黑虎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出身南蠻的他繼承了祖上的血統,有着近乎兇獸的蠻力與體魄,修習的武藝也相當霸道,是極其重視實用的殺人術;而阮青青身為女子,天生便要柔弱許多,無論劍術再怎麼高明,也難以在硬碰硬的招式對抗中取得優勢。

兩人你來我往,在空地上纏鬥到一處;憋了一肚子氣的阮青青絲毫沒有留手,一上來便全力以赴,將手中長劍舞成了一條銀龍,戳刺,劈砍,橫挑……招招直指高黑虎的要害;儘管在蠻力方面落於下風,可阮青青的身法極為靈動,在速度方面佔據了相當大的優勢;沒過多久,便成功用劍造成了數處創傷;反觀高黑虎這邊,雖然把斧子掄得虎虎生風,將附近的地板劈的稀碎,卻連阮青青的衣角都未能摸到,攻擊悉數落空;因此,在圍觀的山賊們看來,自己的頭目正漸漸落於下風;可是,想到高黑虎之前下達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保持着包圍的陣型,繼續觀望着戰局。

然而,蘇紅袖的眼中卻時不時地閃過一陣不安;她很清楚,阮青青的優勢只不過是暫時的,造成的那些小傷對高黑虎來説頂多算是傷及皮罷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使出全力的阮青青不可能始終保持着巔峯狀態;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決出勝負,她的動作一定會因為氣力不支而出現破綻,到那時……

紅袖咬了咬牙,解開自己的袍袖,然後用力一抖,便將兩條綢紅的長帶握在手中,準備去援助阮青青——這是蘇玉卿為她特製的武器,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布匹,所用材料卻是極為貴重的天蠶絲;不僅極為輕薄,還有着連刀劍都難以刺穿的堅韌度,足以用來當做長鞭使用。

「女人,老實呆在那裏!」就在她想要起身時,不遠處傳來忽的一陣呵斥聲;蘇紅袖扭頭望去,只見幾名山賊正將刀架在俘虜的脖子上,一臉兇相地威嚇着她,「不想讓他們人頭落地的話,就不要亂動!」

「可惡……這羣畜生!」蘇紅袖愣了一下,氣惱得攥緊雙拳,連骨節都因吃力變得有些蒼白,「竟然用人質來威脅我……嗚——!!」畢竟是第一次下山,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的紅袖免不得慌了手腳;儘管她無比擔心着阮青青的安危,可天正直、心思善良的她也絕對不想看到有人會因自己而喪命,「我……!我明白了,把刀放下!我不會手的!」阿青一定可以打敗那個傢伙的,一定……!

紅袖甩了甩頭,心中暗自為摯友加油祈禱着,「不過是山賊而已……不過是山賊而已啊!阿青一定能做到的!」地址發佈頁:www.91ks.online而還在纏鬥的兩人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戰圈外發生的曲,仍在烈的拼殺着;儘管高黑虎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傷口,可阮青青也已經渾身香汗淋漓——正如蘇紅袖所料,在進行一連串如暴雨般迅疾的猛攻後,疲倦與漸漸開始襲擾着阮青青,讓她的動作免不得變得遲緩下來;而只受了些許皮外傷的高黑虎體力仍舊相當充沛,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阮青青有些體力不支,隨即便出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一改之前的守勢,大開大合地掄起斧子,想要藉此機會一舉反殺。

「嗚……混蛋!」阮青青堪堪躲過緊貼自己頭頂劃過的斧刃,看着飄落在地的一縷黑髮有些氣惱,「這個傢伙,哈……也太打了吧?!」

「怎麼,這就不行了嗎?」高黑虎提着斧子,遊刃有餘地打量着氣息萎亂的阮青青,嘴角譏諷似的上揚,「原來只有嘴巴厲害啊?既然如此,想必你下面那張嘴也一樣厲害吧?」

「你——!」阮青青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雙頰一下子羞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無恥,下……!我,我要殺了你!」動怒是習武之人的大忌,一旦亂了心,無論什麼功法都會大打折扣;可此時的阮青青已然被羞憤衝昏了頭,她滿心只想着一劍將這可憎的男人捅個對穿,「受死吧,賊!」説着,她便運起內力,將剩餘的力量悉數集中在足尖與雙臂上,身體如箭一般而出,劍鋒直指高黑虎的前心猛刺過去。

出乎阮青青意料的是,高黑虎並沒有舉起戰斧格擋;他只是深一口氣,紮了個馬步,臉上維持着戲謔的笑容,「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讓你一劍又何妨?」下一秒,隨着一聲金石相撞般錚然有力的脆響,阮青青的全力一擊狠狠地刺在了男人如同黑鐵鑄就的膛上;然而,她料想中的血濺數步並沒有發生。那青鋼鑄成的劍尖僅僅刺入了不到半寸,留下一道血痕,便再難深入分毫——這是高黑虎的絕技之一,依照他所修習的秘術,只要將全身內力集中到一點,便能將體的硬度與防禦力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至堪比鋼鐵的程度,頂尖武學中所謂的金鐘罩、鐵布衫也不過如此;平時的高黑虎常拿此技來行取樂,用其強化自己的陽物後,將那些奴隸蹂躪的死去活來。因此,他對這一技巧的掌握已經到了堪稱爐火純青的地步;儘管讓人難以置信,可他還是單憑身,近乎無傷地接下了阮青青的刺擊。

「這——?!怎、怎麼可能?」阮青青的表情當場凝固,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徒勞地嘗試着用力推動劍鋒,顯然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高黑虎便抬起拳頭,一記兇狠的寸拳打在了她那毫無防備的小腹上;巨大的衝擊力讓阮青青噴出一口鮮血,倒跌着飛出數米,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好痛……!內臟簡直像被打碎了一樣……嗚!

阮青青幾次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可那撕心裂肺般的絞痛讓她全身無力,連話都説不出來,只能用壓抑的叫聲來發這份痛苦,「啊……!嗚啊——!!」不,我不能倒在這裏,我還要保護紅袖啊……!

「結束了嗎?」高黑虎得意地笑了笑,隨手將那柄還在自己前打顫的長劍拔下,丟到一邊,享受着從周圍手下那裏傳來的歡呼與恭維,「雖然確實有兩下子……哼,也就只有這種程度罷了。不過,倒是勇氣可嘉。既然如此,為了表示敬意,我這就乾脆利索地送你去黃泉!」沒等阮青青有所動作,高黑虎就三兩步地趕上來,伸出大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生生將她舉了起來,然後一邊用力,一邊獰笑起來,「當然,如果你打算求饒,我也可以考慮留你一命……畢竟,像你這麼標緻的美人,殺了有些可惜啊!只要你願意乖乖屈服,以奴隸的身份每天服侍大家,就可以衣食無憂地活下去哦?是不是很划算?」

「做……咕嗚……啊、夢……!」極其強烈的窒息讓阮青青的表情扭曲起來;她本能地甩動四肢,試圖從那隻如鐵鉗般牢固的大手中掙;然而無論她怎麼掙扎,都只是徒勞無功,反而費了不少本就珍貴的氧氣,讓身體變得愈發痛苦。然而,儘管如此,堅貞而要強的阮青青也沒有半點想要求饒的意思,即使已經處於命懸一線的危機之中,她也不想對着這種男人搖尾乞憐。

真是……真是大意了啊。可惡,竟然會栽在這裏……這樣死掉,未免太沒意義了啊……嗚——而且,紅袖,紅袖怎麼辦……啊啊,好暈——隨着大腦逐漸缺氧,阮青青的意識也開始渙散,陷入了昏厥的邊緣;對她而言。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在逐漸遠去,黑暗與寧靜正蔓延着包圍上來,就連紅袖的呼聲都變得模糊不清,聽不到她在喊些什麼。

對不起……我似乎只能到此為止了呢……可是,紅袖,你一定要活下去啊……阮青青在心中呢喃着,放棄了無謂的掙扎,準備接自己的末路;然而,那隻緊緊扼住她喉嚨的大手忽的鬆開了;失去了支撐的阮青青一下子摔倒在地,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口息着。

得救了……?怎麼會?

阮青青吃力地扭過頭,想要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緊接着,她便看到紅袖正高舉雙手,嘴翕動着,擺出一副相當卑微的姿態跪在不遠處。這出乎意料的一幕讓她瞪大了眼睛,不顧安危地呼喊起來,「咳咳……?紅袖?!你,你在做什麼啊?!」

「……與你們黑風寨為敵完全是我的計劃,與阿青沒有一點關係。所以,讓她離開,我會投降,」雖然蘇紅袖正低着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的聲音卻相當堅定,「反正你們的目標本就是我吧?」

「哦?還真是讓人動呢……」高黑虎譏諷地笑着,一腳踏在阮青青的脯上,踩得她幾乎不上氣來,「可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即使你不知好歹地頑抗下去又能怎樣?難道你覺得自己能跑掉嗎?不管是你,還是這個女人,所有膽敢忤逆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不,咳嗚……不要管我!你快走……」阮青青艱難地搖着頭,「紅袖,你冷靜一點!」蘇紅袖並沒有理睬她的話語,而是抬起頭,相當認真地盯着高黑虎,「你説得沒錯,就算我選擇戰鬥,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然而,如果拼上這條命……」她環視四周,語氣中充斥着自信,「想將你帶來的那些雜兵全部殺掉,還是沒有問題的。你應該不會希望自己的手下死傷大半吧?」阮青青的被俘並沒有讓紅袖變得慌亂;相反,臨危不亂的她是在進行了冷靜的判斷後,才不得不做出這種委曲求全的選擇——畢竟,高黑虎的實力遠超她的預計;再加上週圍那幾個面兇相的副寨主,她簡直找不到一點勝算;如果只是一時衝動地想要通過戰鬥來救出阿青,最終結果一定是兩人一同淪為俘虜;事態要是發展到那種地步,就是最壞的結局了。在這遠離山門的地方,兩人不會有任何得到救援的可能。因此,她只能試着用涉的辦法來換取阮青青的自由,然後再暗示她回到雲鶴派中搬取援兵。

「……哼,雖然覺你在虛張聲勢,」高黑虎沉默了片刻,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儘管他想當場拒絕紅袖的提案,然而,手下們的熾熱目光讓老謀深算的他不願做出那種有傷人心的舉措;對他而言,攻打這紅袖寨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憤,以及想要得到手下們口中美出眾的蘇紅袖,只要能成功將她抓獲就算是大功告成,阮青青頂多算是個意料之外的阻礙罷了,死活相對無關緊要。加上面前的蘇紅袖看起來確實武藝相當不錯,要是他被心衝昏頭腦,執意要將兩人全部俘虜的話,手下的山賊們大概率會在戰鬥中產生本可避免的犧牲;雖然高黑虎並不在乎那種事,然而他也不會錯失籠絡人心的機會,「沒辦法,我就答應你吧。

畢竟,我可不想讓手下的兄弟們出現死傷。不過,要是你敢耍什麼小心思,我會立刻扭斷她的脖子!」説着,他便抬起腳,放開了還在因為痛苦而不住呻的阮青青;高黑虎並不擔心這個已經失去武器的女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紅,紅袖?」阮青青的嘴顫抖着,吃力地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到紅袖面前,抱住她淚如雨下,「你在説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裏啊!快逃,我會給你爭取時間的!」蘇紅袖默默地搖了搖頭,她放下還在高舉的雙手,一邊強作笑顏地安撫着她,一邊悄悄用指尖敲擊着間的玉佩——那是母親送給她的禮物,「不,這件事的責任全部在我,會被他們找上來門來報復也是理所應當的,怎麼能連累你呢?不管怎麼説,他們是不可能原諒我的,既然如此,我只能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吧?

這樣説起來,阿青,事情變成這樣,都怪我沒有聽你的勸阻才對……所以,你快走吧,只是要勞煩你替我跟孃親道歉了……」阮青青微張着嘴,説不出話來;心思鋭的她很快就理解了紅袖的意思,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拋棄紅袖獨自離開——畢竟,如果紅袖落到山賊手中,會遭受什麼待遇簡直不言而喻,「可是,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