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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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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從腳底不斷往上竄,忍不住將被褥裹得更緊了些。

環顧四周,依稀是悉的陳設,與數年前離開時的記憶相重合,這一切也更讓他篤定,自己是返回了故鄉紹陽城。

的餘暉透過窗欞灑落,照亮他身周寂靜無人的一方天地,眼下正是黃昏時分,想必眾人大都在享用晚膳,倒免了發覺他醒來後的一頓奔走相告,落得耳清淨。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依稀記得自己受傷時尚且是十月中,而齊國的天氣若是寒涼至此,至少也已經到了冬月上旬。這樣一來,自己竟昏了半月有餘——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暗自凜然,先前經歷的噩夢同樣在腦海中縈繞不休,此刻心中難免不可遏止地思念起蘇巽來。在香蘭院二人朝夕相對,縱然不曾有牀笫之親,同榻而眠卻不算少數。

曾幾何時,他早已習慣那人依偎在身旁。

蘇巽平裏心思九曲玲瓏,睡姿卻甚是純良無害,他原本骨骼纖秀,淺眠時總會微蜷起身體,乖乖巧巧地伏在榻上,像極了只輕軟慵懶的貓兒。加之一年前身子受損,虛弱之下人也倦怠,段雲泱每每清早醒來,不願驚擾了他,便會連人帶着被窩卷輕柔地摟入臂彎,不大不小正好充盈滿一整個懷抱,滿心滿眼都是熨帖的柔軟。

不過是醒轉的瞬間發覺那人不在身側,已經足夠讓他生出纏綿的思念。

恍然驚覺自己竟泥足深陷到這等地步,段雲泱不無奈地笑了笑,撐着身體緩緩坐起。身上的箭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起身時並不如何疼痛,只是卧牀太久四肢乏力,剛剛坐起便是一陣頭暈眼花,腹中空空的滋味也很是煎熬。

他倚靠在牀邊等這一陣暈眩勁過去,隨後披上外衣走下牀塌。此時他正在驚羽侯府南側的主卧之中,府外一牆之隔便是平昌公的居所,想必自己昏的期間,蘇巽已經設法將玄霄閣眾人救出,並安置在了紹陽城中。

一經念及此事,他不免有些頭疼,雖説玄霄閣中的殺手皆是不世出的絕才,如今甘願投誠自然是有益無害,可接納收編的過程必然會對平昌軍現有的規制進行重大變/革,而且免不了會和段致遠打道——二人雖為名為情誼深厚的父子,他卻始終對對方心存芥蒂。

年少時段致遠忙於軍中事務,對他無暇照管,等到他年紀稍長又不管不顧地領入軍中,小小年紀就被迫在沙場上進行生死搏殺,幾乎沒過過幾天尋常孩童無憂無慮的子。更有甚者,他十五歲時母親重病,遍訪多方名醫也不見好轉,段致遠卻始終在邊疆戍衞,從母親纏綿病榻到氣絕之統共一年光景,連返回都城探望一面也吝嗇。

過往段致遠在軍中對他嚴加管束毫不容情,他尚且能以其人剛正不阿來解讀;可連糟糠之也能棄之不顧,此等薄情寡義着實令人齒冷。從此以後自己與他愈發生分,除了常請安探視以外幾乎沒有其他集,幾年後自己更是與凌珂裴殊一道遠赴梁國,與舊部徹底斷了聯繫。

更何況如今,不僅有玄霄閣之事亟待解決,他也籌劃着將蘇巽領到段致遠面前見上一見。那是他打定主意共度一生之人,縱然是半分也不願怠慢,不論世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他也打定主意要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任爾風霜刀劍,只管衝着他來便是。

打定了主意,他隨手理了理儀容,便推門走出房去。

原本想先找到蘇巽將這半月來發生的種種問個清楚,不料走出幾步恰巧遇上了前來巡房的侯府丫鬟,後者見他行動如常,頓時忍不住喜出望外地道:“小侯爺您總算是醒了,身體可還舒適?這幾凌姑娘寸步不離守在您身邊,方才是裴公子來喚了好幾次才將人領走,既然您醒了,是否需要婢子去通報一聲?”

“珂姐兒有心了。”段雲泱抿莞爾,內心對此等深情厚誼自然是十分動,然而眼下還是先找到蘇巽比較重要,他尋思着嗣後再行好生道謝,於是追問道:“通報便不必了,嗣後我會自行找珂姐兒致謝。不知你可有看見與我一道歸府的蘇公子在何處?”出乎意料的,丫鬟臉上浮現出惘的神情,似是無法理解他話語間的含義:“婢子不明白小侯爺的意思,與您一道返回府中的的除了凌姑娘、元公子與裴公子,便再無旁人了,您所説的蘇公子又是誰?”他又向丫鬟描述了蘇巽大致的形貌特徵,可後者依舊是一頭霧水。見丫鬟神情不似作偽,他心底不由得泛起疑惑,倘若蘇巽當真隨着隊伍返回了紹陽城,身邊侍從不可能對他毫無印象,除非他並未來到此處,那樣玄霄閣眾人又是由誰帶領入境?他又為何對自己避而不見?

思緒紛亂,他尋思着不論如何也要將事實個明白,而將身邊人逐一考慮一番,認為元若拙心思單純,不失為一個可能的突破口,便從下人口中問得了他的去向,快步前往藥廬所在之處。

與此同時,元若拙用完晚餐離開膳房,屏退隨行的侍從,獨自一人緩步返回藥廬中。在火焰早已燃盡的爐灶前坐定,他輕嘆口氣,取出懷中存放銀針的小氈,拈起其中一枚細緻查看。

這正是十幾前他為蘇巽施展縛靈術所用的銀針之一,用於縛靈術的銀針會在施術後通體變為淡紅,此後隨着效力的喪失逐漸褪回原本的澤。今天早晨查看時,針尖還隱約留存着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