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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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一抬頭望見蘇巽的神情，不由得一陣怔愣:“大人……您怎麼了？”方才事態緊急，他來不及細看，此時在傀儡車內坐定，他才驚覺蘇巽還維持着緊抱段雲泱的姿勢，霧濛濛的眼神失了焦，神情空而惘。

在葉知蘅的印象中，蘇巽素來冷靜自持，便是發生了天大的變故也能很快鎮定下來，尋找應對之法。從未有一刻如眼前這般六神無主，彷彿前路一片蒼茫，找不到任何前進的方向。

正準備發問，緊接着他的視線就落到了始終不發一言的段雲泱身上。

之前蘇巽一直將他抱在懷中，葉知蘅並未發覺什麼異常，只當他是在與皇宮衞兵的衝突中受了傷。此時定睛細看，才發現他早已面霜白暈了過去，從嘴角到前襟縱橫錯的都是紫黑的血跡，即便在昏中也眉關緊鎖，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這副情狀讓葉知蘅莫名地覺得悉與不安，忍不住問道:“大人，段公子這是怎麼了？”他自然知道段雲泱表現出的乃中毒症狀，只是一時分辨不出毒所在。

聽到他的問話，蘇巽才彷彿終於尋回了一絲微末的理智，動作僵硬地抬起頭，蒼白失的面龐上淚痕斑駁，嘴角卻緩緩浮現出一絲荏弱的笑意:“他為了救我，中了淬毒弓箭上的化生散。”葉知蘅剎那間只覺得森涼的寒氣從脊背往上竄，一顆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他心中便直道不可能，要知曉化生散乃江湖上不世出的奇毒，皇室連止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在衞隊中配備使用。可蘇巽的判斷從來不會有錯，那濃烈得有如實質的絕望幾乎令他無法呼。

這一刻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人心中的傷口是怎樣的血模糊。

蘇巽依舊微微笑着，緩緩垂下頭，彷彿簡單一個動作就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再度出口的話音似無奈又是喟嘆，卻字字泣血，宛如哀鳴:“知蘅……你説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可恨？閉目聽婦人之仁，害了自己一個還不夠，偏生還要連累了他。”

“在無謝樓重逢以前，我原想拖着這副半死不活的軀殼，了卻了仇殺惡鬥，就尋一靜謐處度過所剩無多的時，誰能料想又遇到他……咳咳……”劇烈的咳嗽止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語，削瘦的肩頭不住顫抖，倉促間只來得及勉強掩住口，嫣紅的血便從指縫間滲了出來，順着纖細的腕骨滴落。

他的身體被化生散荼毒太久，儘管有內力壓制，五臟六腑卻免不了比常人脆弱得多。此時憂思過甚，只覺得口陣陣絞痛，嘔出的血拂了一手還滿，眼前發黑幾坐倒。

葉知蘅急忙伸手去扶，卻被他輕輕推開。

“咳咳咳……是我貪心不足，咎由自取，竟想着此間事了，還能與他度過一段逍遙快活子，竭盡全力壓制毒，嘗試一切延長壽命的辦法……”蘇巽笑着笑着又淌出了眼淚來，角血跡殷然，更顯得嘴與面頰驚心動魄的蒼白:“其實死又有何懼，我一條賤命沒了也罷，為何要連累到他……他是我豁出命，也要護佑安然無恙之人啊……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為何我竟親手葬送了他！”説着他順勢出車座下常備的軟劍，揚手便向自己的脖頸抹去。

他此番存了十足的死志，從執劍到自戕只在瞬息之間，葉知蘅見狀大驚失，情急之下來不及伸手去奪，只能用內力震盪開劍鋒。蘇巽氣力不濟，軟劍登時手，劍鋒卻依舊在頸項肌膚上拉開一道長口，剎那間血漫，將衣領染了個透。

“大人，您這又是何苦……”葉知蘅忙不迭將軟劍拋到一邊，取出懷中金創藥粉倒在掌心，正預備為蘇巽處理傷口，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推開。

他早已看的通透，化生散無藥可解，而段雲泱與自己武功不同宗源，顯然沒有以中正內力壓制毒的可能。自己的緊急處理只能暫時延緩毒發作，待他醒來氣血通行，便是毒發身死之時。

當視逾於命的一切蕩然無存，他不知這般苟延殘地活着還有何意義。

蘇巽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清晰地泛出血，狀若痴狂般俯身去搶奪被撥開的那柄劍，葉知蘅發力摁住他雙肩，當即被手掌下突出的骨骼硌得心口生疼。

“……你放開我！”儘管蘇巽內力全無，葉知蘅竟隱隱覺得自己將要壓制不住他的動作，見他烈掙扎，眼中血越來越明顯，為了掙自己的鉗制，甚至不惜動用壓制毒的內息來衝撞，終究認命般嘆了口氣:“大人稍安勿躁，化生散……並非無法可解。”作者有話要説:托馬斯螺旋暴風心疼我蘇蘇qwq撒潑打滾賣萌求評論啊啊啊啊哭唧唧！！！

第40章祭血（高高）“你説……什麼？”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全憑一股砭骨恨意支撐，此刻大悲之後驀地燃起希望，蘇巽頓時支撐不住，逆血奪口而出，臉霜白地倒了下去。

儘管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卻掙扎着不肯暈去，在朦朧的視野中艱難攥住葉知蘅的手掌，聲嘶力竭地道:“有什麼法子可以救他？”

“數前我曾向元若拙詢問化生散的解法，畢竟化生散乃藥王谷毒聖林錚的得意之作，我覺得此間或有轉機……”葉知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