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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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數量甚眾，故而附近搶劫強擄等惡劣事件並不少見，平頭百姓往往避之不及。

為免打草驚蛇，二人等待了好一會，才乘上了前往城西北的車駕。所幸一路還算順利，大約一個時辰便抵達了目的地。

妙珠樓就在馬車驛站轉過一個街角的道路東側，屬於當地的地標建築，並不難找。

蘇巽和葉知蘅穿過巷道，正準備走向妙珠樓，卻被面湧來的人阻住了去路。

畢竟白天此處人量往往不算大，這羣人的驟然出現便顯得有些弔詭，而且他們一路蜂擁向妙珠樓那邊，似乎趕着去瞧什麼了不得的熱鬧。

蘇葉二人尚且疑惑，不遠處已經有人高聲叫嚷起來:“有人墜樓啦！就在前邊的妙珠樓那邊！”

“聽説還有幾分姿，怎麼這麼想不開……”

“青樓這種營生，指不定又是被什麼負心人騙財騙，一躍解千愁呢。”

“不過是個出賣相的女，小孩子家家別湊這種熱鬧！”

“這姑娘從六層的高樓摔下來，只怕是活不成了……”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着，紛紛想去事故現場一探究竟。而分明並沒有人説出跳樓者究竟是誰，蘇巽心中已然不可遏止地萌發出不詳的預。

朝着葉知蘅點頭示意，他們也顧不上這許多，立刻匯入人羣向前方擠去。

蘇巽毒傷未愈，撥開數人便後繼乏力，而葉知蘅一路護持着他，同樣被推擠得狼狽不堪。

兩人一路艱難前行，穿越層層人，這才艱難抵達妙珠樓左近，望見了那橫卧在地的青樓女子。

她仰躺在一片血泊當中，鮮豔的衣裙被血跡裹挾而顯得猙獰，身體尚自微微搐。儘管面目上滿是塵土與血痕，蘇巽卻一眼便認出了她——那三前巧笑盈盈、素手纖纖的豔麗女子，此刻正委頓在汩汩奔的鮮血當中。

她完好時明媚風，不知多少人秋波暗送趨之若鶩；垂死掙扎時卻顯得那般獰惡可怖，以至於人們雖好奇地湊到近旁，卻無人敢上前查看。

心中微澀，蘇巽長嘆一聲，走到女子面前，俯身喚道:“慕鸞姑娘，可還聽得見我説話？”劇烈的震盪已經使得慕鸞神智不清，大量失血更是讓她極其虛弱，隱約間似乎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她竭盡全力仰起頭來，正好從下方窺見了蘇巽隱藏於斗笠中的面容。

從未與蘇巽正面相逢，甚至幾前首次相見時，他也蒙着面紗，而當她失神的雙目終於看清了那張臉的五官輪廓，整個人頓時陷入極度的恐懼與癲狂之中。

原本難以動彈的身軀驟然繃緊，繼而瘋狂地顫抖起來，失乾裂的嘴大張，似乎要説些什麼，卻只能持續不斷地嘔出血沫穢物，竟連完整地發出音節都不能夠。

“你這是何意？”蘇巽疑惑難明，也確實想象不出她究竟要表達些什麼。

慕鸞“荷荷”地息了半晌，忽然不再試圖發聲，而是趴伏在地，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食指，在身下血泊中抹了抹，隨後抬臂在一旁空白的地面上艱難地寫了起來。

血跡乾涸得很快，她又數次痛苦不堪地蘸取血書寫，這些動作很快耗盡了她最後的氣力。

強撐着劃拉完最後一筆，她便急速倒氣，口鼻之中噴濺似的湧出鮮血，頹然躺倒在地，眼瞧着便是不活了。

見她氣絕於此，蘇巽心頭髮冷，雙手緊握成拳，直到指尖刺入中，才幾不可聞地籲出一口氣。

勉強平復下心緒，來不及思索背後之人的毒辣心思，他立刻觀察起那段以血為墨書寫的痕跡。

然而那血跡歪歪斜斜，似乎並非文字，而是某種圖案。他擰眉沉思了半晌，才依稀從那血痕匯聚的軌跡中，勉力分辨出一朵蓮花的模樣。

蓮花……？

血的……蓮花……

彷彿一記驚雷從天而降，蘇巽周身一震，剎那間僵硬不能動彈。

記憶裹挾着翻湧的黑腥氣鋪天蓋地而來，頃刻便轟碎了他所有的思緒。

蒼茫的混沌之中，那雙惡毒而冰冷的手恍如再一次沿着膛緩緩上移，帶着令人顫慄的森寒劃過鎖骨脖頸，直到輕輕掩住他的嘴:“哥哥……你知道嗎，我的左肩上，生來就帶有一朵蓮花形狀的胎記呢。”那時的蘇巽被黑布矇眼，身上衣物也撕扯得七零八落，四肢由特製的鋼鎖鏈死死纏住，饒是內力驚人，也無法困而出。

更何況，自從被挾持到這個暗無天的地方，他便粒米未進，數下來整個人近乎虛，身體狀況早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因此儘管內心極度抗拒，他也無法阻止那人喋喋不休，唯有抿緊嘴，一言不發。

那人也絲毫不惱，反而靠得更近些，嘴中呼出的氣息噴吐在蘇巽頸後肌膚上，起他陣陣惡寒:“這胎記我一點也不喜歡，可母妃非説這是什麼祥瑞之兆，便不讓我將它剜去了。現在我最親愛的哥哥也沒有，可見啊，它還真不是個東西。”眼見此人對剜皮剝之事毫無避諱，言語間荒誕詭異至極，蘇巽嫌惡不已，冷冷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沒工夫聽你廢話……還有，我從來沒有什麼弟弟，請你自重。”聽完他的嘲諷，那人久久沒有動作，驀地抬起手來，狠命了他一記耳光。

隨即那人歇斯底里地大笑出聲，直到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