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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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達,從早年的不入小家族,頃刻之間變成了可以號令蓬萊眾氏族的龐然大物,要不是還有個子弟被魔尊收下了,他們不得不收斂一點,怕不是都要鼻孔朝天了。
但是在魔獸之後仙魔隔閡漸消之際,荼氏的風光就真的沒人能阻擋了,仙界有個荼兆即將挑起太素劍宗的宗主之位,魔界有個荼嬰是公認的下一任魔尊,這一雙子弟都出自荼氏,惹得旁人不得不對荼氏退避三分。
而鳴雪就是來處理這最後一個大問題的。
明霄是護道的仙尊,不能做這種殺人親族的事情,鳴雪卻沒有這種顧忌,他提着鞭子踏進荼氏宗祠時,正逢小祭祖,族中位高權重的幾位長老都在,剛好方便了他一鍋端。
殺人最好也是要找個理由的,正好他手裏有個現成的。
黑衣的魔尊神情冷凝蒼白,長鞭一抖,捲住了荼氏家主的脖子,這個男人正是荼嬰荼兆的父親,修道者都駐顏有術,他還是端莊儒雅的中年模樣。
“我本來都快忘記了,但是忽然想起來……天生異象,夜顛倒,海倒灌——有沒有聽着很耳?”他輕聲慢語,聲音裏沒多大情緒,“誰給你們的膽子,來利用我和明霄?”幾名長老的臉霎時變了,青青紫紫好不彩。
他們做下那件事時已經是多年前,這麼多年來,藉着這個謊言,他們收穫了無數的好處,可以説荼氏的發跡有一大半要歸功於這個謊言。
荼嬰荼兆未出生時就被檢測出了資質非凡,好好培養的話可以為族中增添巨大助力,但人心不足蛇象,不知是誰第一個提起仙尊魔尊出生時的異象,同為蓬萊子民,明霄仙尊的輝煌誰不羨慕?如果荼氏也能有一個“明霄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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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人心催生出無窮勇氣,他們用盡了各種手段,幻術陣法頻出,終於在雙子出生的那個夜晚營造出了晝夜顛倒海水倒的景象,又推動人們將之與明霄鳴雪的事蹟貼合,富貴權勢便如水般湧入了荼氏的大門。
而他們需要付出的,説到底不過一個被貼上“鳴雪第二”的小小嬰孩罷了。
只是這些人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多年之後,正主竟然會找上門來。
“我這輩子,最討厭、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狗不通的預言——”魔尊輕慢地吐字,手中卻沒有半分遲疑,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喀嚓,鞭子末端的男人已經了無生息地垂下了頭顱。
“既然你們喜歡,那就去找那個人給你們也佔一卦。”猶如地獄裏的低語,長鞭彈開尖鋭刀鋒,刮向那些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的人。
蓬萊荼氏主支一夜之間凋零,太素劍宗新繼任的宗主對此不置一詞,短暫年歲裏堆積起來的龐然大物頃刻打回原形,而做下這事的鳴雪魔尊不知去向,便是有人想要報仇也找不到門路。
大部分的人説鳴雪是回了魔域繼續做他的魔尊去了,但魔修們對此嗤之以鼻,誰都知道鳴雪本沒有回過魔域,連魔宮裏頭的魔尊都換了一個,説不準這個暴君是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裏了。
彷彿是一個什麼奇怪的巧合般,新魔尊與太素劍宗的新宗主又是雙生兄弟,比上一代好一些的是,仙魔不再開戰,魔尊常常偷摸着跑到崑崙山探親,但有時候也不僅僅是探親——崑崙山最高的那一處斷崖下,埋葬着太素劍宗歷代宗主的遺骸,斷崖下是萬丈深湖,雪山特有的清澈水質令修道者可以一眼看到數千丈以下的水景,雕琢着古樸花紋的棺木被重重鎖鏈環繞牽繫,沉在水中,最早的那一具棺木沉在水底已經看不見了,而最新的那一具正卡在視線所能到達的最深處,明暗匯的一線。
宗主遺骸由下一任宗主親自收斂合棺,也由繼任者負責安置入水,鎖鏈一旦繫上,就是繼任者自己也打不開,為防有膽大包天的蠢貨盜墓,鐵鎖被斬斷,棺木內的所有東西就會化為飛灰。
在水線明暗的界處,鎖鏈捆住了一具形制普通的棺木,唯一不普通的是,牽繫棺木的鎖鏈上還躺着一個人。
黑衣黑髮,閉目沉沉如睡去,一手還緊緊握住棺木上的鎖鏈,好像稍有動靜就能讓他從沉眠中驚醒。
水下是極致寂靜,連崑崙單調寂寞的風雪呼嘯都傳不到這裏,鋪天蓋地的只有絕對的寒冷。
——這是一個絕對孤獨的守墓人。
歷代宗主埋骨的斷崖深潭是太素劍宗的地,在位的宗主有時會來這裏坐一坐,不來也沒什麼,荼兆就很少來這裏,比起淒冷的寒潭,他更喜歡待在師尊院子裏那棵大樹底下,倒是荼嬰經常偷偷溜過去,在山崖上一坐就是幾天,荼兆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人家師父都在底下了,還能不讓人看看嗎?
事實上,不僅是荼嬰,巫族有時也會派人過來,畢竟是差點和明霄仙尊結為道侶的天衡星君,他要來也沒人敢攔着,唯一一個敢攔着的已經把自己沉到水裏去了。
不過他也只來了三次,間隔兩年,荼兆每次見到他,都覺得他比上一次更加虛弱消瘦,最後一次來時是由侍奉的巫女和弟子親手扶着走上去的,只站了半刻鐘就不得不離開。
第四次來的就是已長成翩翩少年的搖光星君了,他穿着和天衡星君一模一樣的深紫大袖深衣,長髮披在肩後,銀冠絲簾遮面,寶石琉璃結成的髮飾纏繞在髮絲中,如璀璨銀河傾瀉。
如果不是披在肩頭的素白祭披,荼兆幾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