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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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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氣味挾裹冷風而來,容光似能照亮這方幽靜天地,恍惚是多年以前的舊夢又成了現實。

仙人向他而來,連同山川明月、寒雪高松都要入懷。

四周如有雷鳴鐘鼓浩蕩迴響,從崑崙山上傳來的鐘聲敲擊着荼兆的心頭,連同記憶裏那些紛紛揚揚的各種聲音,忽高忽低撞着他的耳膜,巨大的茫然淹沒了荼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還是因為前幾見到了與師尊一模一樣的鳴雪師叔,以至於夜夢混沌?

本就不靈活的思維當即停擺,他呆呆地仰着頭,看仙人自天穹落下,也罷,就算這是一場夢——外界只有短暫的一瞬,荼兆已經拔身而起,他用一種近乎瘋狂的飛蛾撲火的姿態撲向那個落下的人影,在抓住那人的手腕時,他更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的眉眼容顏。

皎皎如天上月,颯颯如雪中松,鍾靈毓秀,渾似冰雪捏就。

這張臉……這張臉……

荼兆已經是修道者,就算是屏息幾刻鐘也能若無其事,但他現在卻受到了窒息。

“師尊……”荼兆下意識地喃喃喚了一聲。

躺在他臂彎裏的仙尊沉沉如睡去,入手的體温卻是冰冷,荼兆嘴哆嗦,拼命把師尊往懷裏裹了裹,愚笨又茫然地要用自己的體温去温暖對方。

荼兆抱着他落在了牆邊石梯上,神情糾結在驚喜和愕然之間,顯得有些猙獰,他將手貼在明霄背後,想要為他灌入靈氣,神識尚未遞出,一束不知從何而來的光霍然照了下來。

荼兆本能地將師尊按進了懷裏,握住了長劍,抬頭看去,就看見了牆邊裂開一道縫隙,開出了個門的模樣,門邊上正站着一個男人。

烏髮逶迤,銀絲絞成的髮飾纏繞着珍珠寶石落在情絲間,如星子點點布在夜幕之上,高華璀璨的銀冠戴在他頭上,銀絲織成的簾幕擋住了半張臉,隨着來人沉重急促的息而微微晃動。

荼兆的眼神在他像是潦草倉促抓來披在寢衣外的深紫大氅外一掃而過,又落在他緊緊抓在門框上的手指上。

他見過那隻修長如美玉雕琢的手撥星盤的模樣,星軌繚繞中,有着控天下的閒適貴氣,但此刻那種閒適貴氣都成了久病蒼白的青,抓着門框時還在不自覺地顫抖,好像用盡了全力才能支撐起主人病骨支離的身軀。

巫主,天衡星君。

荼兆在心底默默唸了一遍來人的名字,那種被酒氣燻醉的朦朧已經徹底消退,他不願意去想巫主為什麼要將師尊隱匿在危樓中,明明他所見到的巫主氣度高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心繫天下的慈悲之人……

他又想起他曾經來尋巫主占卜師尊下落時對方的回答,那時候巫主神情温柔地將他應付走,渾然一個慈愛的長輩,可是誰知道師尊明明就在危樓之中,就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荼兆心頭翻湧的烈情緒就要穿透腔崩裂出來,他要開口冷聲質問,巫主卻比他更快一步。

病弱的青年好似本不關心自己東窗事發了,半個身體靠在門框上搖搖晃晃地站穩,聲音微弱急促:“把他放回去!”荼兆哪裏還會再聽他的話,冷冷道:“星君騙了我。”他説的是上次卜卦問明霄下落時巫主歪曲的回答,可是天衡卻一點也不在乎這個,滿心滿眼只有一個人:“——把他……咳咳咳咳,把他放回去!不然——”他説得急了,呼就卡在喉嚨裏,連聲咳嗽起來。

荼兆將劍一橫,打定主意不去聽巫主的話:“放我們走。”巫主好容易勻了氣,見荼兆不肯聽他的,單手抬起就要掐訣,荼兆心中一緊,提高了全部注意力關注四周,誰知周圍還沒有什麼動靜,上頭的巫主先噴出了一口血。

血濺上了銀絲絞成的簾幕,巫主彎着息片刻,艱難地抬手將累贅似的頭冠掀下來,隨意扔在了腳邊,索顫顫巍巍地扶着牆朝下面走來:“你……把他放回去,鐵木貯人活氣,可保軀體不老不死……”他説兩句話就要停上片刻,眼神忽然定在了荼兆懷裏,瞳孔一縮:“不……等等……”荼兆順着他的眼神看下去,就見懷中的劍仙倚在他臂彎,那頭烏黑的長髮落在背後,正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從髮尾變白,只是短短數息之間,半頭烏髮已成雪

荼兆握劍的手觸電般彈開,下意識地去看巫主,對方捂着嘴,指縫間有濃稠的血淌下來,他痛苦地皺着眉頭,大半個身體軟在石階上,像是凡塵裏的花終於開到了盡頭。

“鐵……木……”嘶啞微弱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荼兆也顧不得這麼多,雙腳在石階上一踏,抱着明霄向那尊棺材飛身而去。

就在這時,被先前斬斷鎖鏈的巨大響動引來的鬼王和荼嬰也先後到了這裏,容儂豔的鬼王飛快一掃面前情景,視線在佝僂着身軀吐血的巫主身上凝固了一下,而後又定在了荼兆懷中白衣勝雪的仙尊身上。

自家的小弟弟季安是個聰明人,這是滿腹黑水的許時晰親手蓋過章的,他平裏看着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愛玩,其實心思多變靈活,而且……極其果決狠辣。

保存明霄的身軀只是為了遷就法則,早知道會被荼兆發現,他絕不會多此一舉,現在東窗事發,多了個師尊就等於多了個大麻煩,鳴雪那裏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這邊再找事的話,天道真的要忙不過來了。

左右明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