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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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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都追不到那個神出鬼沒的希夷君了,但玉神的事又耽擱不得,索分頭各顯神通算了。

荼兆和弟弟分別後站在原地想了好久,等他收回思緒時,他的視線已經抬起,落在了猶如一點星子的危樓頂層。

他這些年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恪守清規戒律的太素劍宗少宗主,一個慾的、冷靜的、木訥的,甚至可以説是沒有生氣的仙道標杆,他拙劣地模仿師尊的痕跡,學着對方的言行舉止,將自己塑造成山巔一柄屹立在冰雪中的長劍——但和荼嬰相比,他才是那個幼年時見識過人心之惡、腔裏藏着滾燙熾熱的叛逆火焰的人。

他敢在地位低微的時候就一次一次地將那些少爺們打得頭破血,就證明了他是個血驕傲的少年,這麼多年風雪崑崙,也沒有熄滅他心中的烈火。

鎮壓妖皇的事等不得,鳴雪師叔也等不得,他不知道玉神為什麼要扣下鳴雪師叔,但怎麼想也不會是好事情,阿嬰面上不顯,他卻能受到弟弟隨着時間動愈發焦灼的心情。

同身受地理解。

如果被玉神扣下的是他的師尊……

荼兆輕輕嘆氣,在心中對天衡星君告了聲罪。

下一刻,古拙長劍錚然出鞘,刺眼人的白光如平地升起輪,瓢潑銀光冰冷又温柔,無聲無息地擦過行人的髮梢、柳樹的枝條,向着樓頂一路洶湧奔馳。

這劍氣宏大壯闊,從一開始的無害,越往上越顯出了藏在柔軟表象中的鋒芒,它巧妙地避過了一切建築,挾裹壯烈的氣勢,摧枯拉朽地撞上了設置在頂樓無形的陣法。

劍氣撞在陣法上,盪出漣漪般層層的光暈,無數灼熱滾燙的星火從虛空迸濺下墜,宛如危樓中升起了漂亮的巨大煙花。

雖然比不過玉神這等不講理的物種,但荼兆的劍法修為已經稱得上是當世頂級了,在他刻意的控制下,絕大多數修為平平的巫族人甚至沒能意識到這是一劍在挑釁巫主的劍氣,還以為是誰放了只煙花,紛紛叫起好來。

在樓層間輕盈飛掠的荼嬰看了那波光絢爛的“煙花”一眼,旋即加快了速度搜尋四周,而躺在牀上休憩的天衡星君和在房中趺坐的鬼王則同時睜開了眼睛。

“大祭司!是那個——”尤勾又驚又怒地站起來,一雙小臂長的彎刀滑到她的手心,上面森冷兇悍的血槽折出寒光一片,沉睡在袖袋裏的毒蛇也彷彿知到了主人的情緒,纏着她的手腕游出來,發出嘶嘶輕響。

萬萬沒想到看上去平靜鎮定的荼兆居然能幹出這等大事來,天衡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可思議。

不過這也正是劍走偏鋒的好辦法。

身為太素劍宗的少宗主,在危樓發出這麼一道挑釁巫主的劍氣,往大了説是破壞仙巫兩道情,往小了説是荼兆年輕氣盛情有可原,但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客人身份如此,總是要巫主出面質詢的。

看尤勾的樣子,提着刀就要衝下去給荼兆下毒了,深知尤勾手上功夫不行,但是藥理水平足夠將荼兆荼嬰一同藥翻的天衡為了保住這兩個氣運之子的命,搖搖頭止住了氣勢洶洶就要衝出門去的尤勾。

“不過是年少輕狂,就當他是放了簇煙花吧。”病重的天衡星君倚着柔軟靠枕半歪着,綢緞般酸涼絲滑的長髮被巧手的尤勾小心束在身後,那頂代表着巫族至高無上之尊位的銀冠放在桌上沒有戴,長髮裏只嵌繞了細細的銀鏈飾和碎如水滴的寶石明珠。

他拽着被子的一角裹在身上,於是被子的對角線就堆積落到了地上,這個場面看起來很像是打滾偷懶不肯起牀的小孩兒才會造成的,但是放在他身上,竟然意外的沒有違和

也許是因為他的氣質清透明澈,無論做什麼都像是在好奇地觀察觸碰這個世界,再孩子氣的舉動由他做起來也帶有天真温柔的意味。

尤勾聽了大祭司的話,神情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一個苦澀的微笑上:“可他這是在挑釁大祭司……”

“不,”天衡慢慢抬起眼睛,深深地望着尤勾,“他沒有挑釁我,他只是放了個煙花而已。太素劍宗是仙道魁宗,巫族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能平平安安地走下去。”尤勾嘴一哆嗦。

大祭司以前是不會説這話的,他比任何人都驕傲,哪裏會忍受這樣騎臉的挑釁?可他今天卻退讓了,為了巫族,為了……未來即使沒有他也能延續下去的巫族。

“不過我現在的確不想見他,這麼容易就讓他進了門,我的面子往哪裏擱?”天衡忽然狡猾地笑起來,朝尤勾招招手,低聲囑咐了幾句話,對上尤勾錯愕的神情,他笑眯眯地靠回軟墊上:“如果這樣他還能走進來,那見他一下也不是不行。”尤勾迅速領會了天衡笑容中意味深長的內涵,眼神一凜:“他要是能扛住我的三步倒,我敬他是條漢子!”荼兆斬出那道劍氣後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不是來打架的,為見巫主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當然不能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果然不出半刻,銀飾叮噹的尤勾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位侍奉巫主的巫女神很不好看——想來被這樣算計後誰的臉都不會好看的——對着荼兆冷淡地説:“大祭司有命,請少宗主隨我來吧。”荼兆識趣地裝出了一副老實得不得了的樣子,乖乖跟在尤勾後面,二人在機關飛梯上一路無話,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