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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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發現面前的少年眼中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
堅硬的,鋒利的,他一直想要楚章擁有而楚章卻沒有的東西。
[這是發生了什麼?他怎麼突然好像……]天道琢磨了一下用詞[醒悟了?]法則哼哼唧唧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出現,嘴裏還抱怨着那些修仙者——[幹什麼都要念叨兩句法則,修煉也念叨我,馴獸也念叨我,剛才有個老傢伙,自己想用靈火燒飯就算了,還説是“順應法則”!呸!是他自己把飯燒糊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抱怨了一通它才嘰嘰咕咕地停下嘴,把天道剛剛的話從時間裏拉出來又聽了一遍[哦,那個啊……就是因為你生病了嘛,他就生氣了。]法則概括的很簡單,天道聽的莫名其妙,想了一會兒也沒明白這是怎麼個前因後果,就當這又是人類的一處奇妙之處,將這件事記在心裏的本本上,他恢復了邵天衡的做派。
楚章扶着邵天衡飲下兩口水,又將被子替他往上拉了拉:“爐子上温着碧粳米粥,殿下喝兩口嗎?”邵天衡一聽吃東西,眉頭就輕輕蹙了起來,不言不語地偏過臉,一副消極抵抗到底的樣子。
楚章滿心的酸楚裏忽然多了一絲絲笑意,怎麼這麼厲害的殿下也會像小孩子不肯喝藥一樣鬧彆扭?
他知道病中的人最是厭惡吵鬧,於是他將聲音放得更輕軟,像是哄孩子一樣説:“您睡了三天,只進了些米湯參茶,總要吃點什麼吧?米粥軟爛好克化,不然叫膳房做點茶糕?點梅花進去?我聽説中原喜歡在糕點裏加花,庭芳苑的梅花開得好,放點梅花瓣進去怎麼樣?”他絮絮叨叨地説,變聲期的少年聲音不是很好聽,他就壓得低低的,像是幽幽盈的暗河,帶着點沙沙的質。
“……再加上兩勺糖?御醫熬的藥苦的很,我偷偷嚐了一口,苦的牙都麻了,殿下喝了三天,不覺得嘴裏苦嗎?”他不説還沒覺,他一説,邵天衡頓時覺得從喉嚨到舌尖都是腥苦的藥味。
風姿俊秀蒼白病弱的太子忽然掀起睫瞪了楚章一眼,一臉不情願地説:“……閉嘴,拿來吧——孤可不是因為怕苦!”楚章閉了嘴,笑眯眯地點點頭:“是,殿下男兒氣概,當然不怕苦,是我嬌氣又嘴饞,想蹭殿下一口粥喝。”邵天衡的臉這才好轉了些。
盈光端着一隻白瓷碗上來,楚章接過碗,用勺子舀起一勺清香甜糯的碧粳米粥,粥裏什麼料都沒有放,只是最清淡簡素的米粥,楚章吹涼一勺粥,遞到邵天衡嘴邊。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掃了他一眼,沒有説什麼,乖乖地張嘴喝下了那口粥。
一種充盈滿足的情緒滿了楚章的心口,他低下頭再次舀起一勺子,小心翼翼地吹涼,湊到邵天衡那裏。
來回餵了五勺,一碗粥還沒下去一半,邵天衡就皺着眉頭避開了楚章的勺子:“行了,撤了吧。”楚章臉有些不易察覺的憂心,但也沒有多勸説,轉身稀里嘩啦一口將剩下的大半碗粥灌進了自己肚子裏,將碗勺給了盈光,回頭就對上了邵天衡面無表情裏帶着震驚的眼神。
楚章茫然地回望:“……?”兩人面面相覷了半晌,楚章霍然回神,臉騰一下紅了:“不是……我、殿下……那個……我這幾天……”還是盈光上來解了圍:“殿下,這幾定南公守在您牀邊,喂藥喂水也是公爺做的,您喝不下幾口米湯,公爺又不願意出去吃飯,常就着您剩下的米粥填肚子……公爺也是無心。”楚章的臉越來越紅,在邵天衡睡着的時候喝他喝過的粥還沒什麼覺,但是當着人家的面……
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楚章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邵天衡見他窘迫的快要鑽進地縫裏,笑了一聲:“雖不同姓,楚章也是孤之子,子侍父疾,倒也無妨。”盈光抿着嘴笑着應是,楚章滿頭的熱血卻在這一句話裏驟然涼了下去。
子侍父疾。
是啊……他們名義上,是父子。
楚章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這點。
這些子從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這個,以至於他都快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東宮,為什麼會在他身邊。
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喜歡他,而是因為楚天鳳嫁給了太子,而他現在是太子的兒子。
他能在這裏,是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在侍父疾啊!
這個冰冷嚴酷的事實幾乎將楚章擊碎,之前被他有意無意忽略掉的東西,統統如水般湧了上來。
楚天鳳這麼令人作嘔,可她卻擁有着太子側妃的身份,而他……只能依附着楚天鳳才能留在他身邊,如果楚天鳳死了,他甚至沒有資格這樣坐在他身旁。
他全身的肌都在顫慄,但他卻強迫自己的思緒慢慢冷靜下來,臉上出一個毫無破綻的靦腆笑容:“……是,殿下。”第11章山鬼(十)邵天衡的病養了很久,直到開也不見大好,反反覆覆高熱了幾次,纏綿病榻逾月,整個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伶仃的脊骨從柔軟的絲綢下幾乎要破體而出,看得楚章心驚膽戰,整整夜地守在他牀前,連太學也沒有再去。
時間久了,邵天衡對他的態度也變得隨意和緩了起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連盈光都看得稱奇。
雖然平裏不顯,但邵天衡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