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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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終於出現了一個沉浸在毒藥中的人,不好好抓住研究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巫主的這種想法大約和想要抓住螞蟻看看結構的小孩子也沒有什麼差別。
他招了招手,還懶洋洋躺在花海里的元華被他瞬息拉到近前,巫主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着神情懶散的厲鬼:“你想殺我,為什麼?”元華轉了半圈眼珠,烏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這張悉至極的臉,語氣温柔得不可思議:“因為看着你,我就不會做噩夢啦。”這個答案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總覺得應該是“因為看着你,我就會做噩夢”才比較合理一點。
尤勾手腕上的小蛇已經落到了地上,正緩緩向着元華爬去。
天衡抬起手,那條小蛇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小蛇似乎還有些懵,不明白自己怎麼忽然出現在了這裏,扁扁的腦袋立起來四下張望了一番。
衣袍儂豔華貴的巫主微微笑起來,輕聲説:“不做噩夢,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元華想了想,有些苦惱似的説:“聽起來是很好……不過我早就知道一個道理了。”
“美夢總是會碎掉的,美夢碎掉的時候,可比噩夢要可怕啊,而且,”他望着天衡,對方正朝他平淡地微笑,於是厲鬼的聲音輕極了,甚至帶着點恍惚的神經質,“只有在噩夢裏才能看見想見的人。”上天從來都是不願意眷顧他的,送給他一個美夢的話,必然會給他更為痛苦的未來。
他實在害怕極了,如果他從這個美夢中醒來,連噩夢都不願意再接收他了,那他該怎麼辦呢?
天衡星君眼裏有了點疏離的憐憫,他在星辰的軌跡中看多了這樣生離死別的慘劇,再怎麼悲慘的往事,於旁人眼中都只是一個唏噓嘆的故事,巫主全然沒有要對此發表評價的意思,只是禮貌地保持着微笑。
尤勾站在他邊上,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巫主的營業微笑下都是憨憨的茫然。
他本不明白這些情。
元華躺在柔軟的花海里,相當閒適地翻了個身,慢地站起來,方才那種瘋癲到想要同歸於盡的殺意從他身上水洗似的褪去,這回他看着天衡的樣子乖巧極了,一瞬間居然和埋葬在歲月裏的那個小公爺重合了。
“方才冒犯了星君,萬望恕罪,請您原諒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的小小好奇心吧。”只要元華想,他就可以哄得世上最為鐵石心腸的人出柔軟的笑臉,這大概是幼時不受寵的經歷賦予他的察言觀的本能。
天衡微微仰起臉,對於他顯然是信口胡謅的理由沒説信也沒説不信:“這可有點難。”披着深紫厚重外衣的巫主輕輕朝身旁身體緊繃的尤勾示意:“我的巫女,可是恨不得殺了你,我為什麼要原諒你然後惹她生氣?”元華眨了眨眼,忽然側頭看看存在降低為零的荼兆:“要是您不原諒我非要殺掉我的話,我就只能在死前找一個陪葬的了。”突然被拉出來作為人質的荼兆:?
拔如松的劍修神情不變,拇指壓在劍鞘上,他覺得天衡星君應該不會放任元華在此隨意殺人,卻也沒有打算把自己的身家命託付給一個見面不超過兩刻鐘的人。
天衡星君聞言隨手拾起身旁一卷看了一半的書:“你不知道危樓之內都是我的領域麼?”元華聲音輕柔極了:“畢竟我只是一個可憐柔弱的小孩子啊,害怕之下總要做出點無謂的反抗。”天衡聽了這句話抖着肩膀笑起來,轉頭對尤勾説:“這娃娃好靈哦。”這是在誇獎元華能屈能伸,果斷且識時務,不要臉的風格甚得巫主喜歡。
尤勾悄悄翻了個白眼。
這個很靈的娃娃剛才想殺你的時候也靈得不得了。
説殺就要殺了,果斷得很,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對尤勾説完話,轉頭看元華:“好啦,你回去吧,再在這裏待下去,你的人身安全我就不能保證了。”巫主的語氣温和極了,裏面的寒意卻一點也不隱蔽。
元華垂着眼睛,想了想,誠懇地問:“師尊曾告訴我,他對星君仰慕已久,此番前往危樓,亦有師尊授意,希望能與星君好,我回去了,要怎麼向師尊代呢。”他臉上還應景地泛起了淡淡的窘迫,看起來完全是一個擔心觸怒師父的乖徒弟形象。
聽到這番話的巫主差點跳起來指着他大聲喊“你胡扯”。
他什麼時候説過他對巫主仰慕已久了?他什麼時候授意元華去危樓了?他剛剛還在元華腦子裏放話叫他回去!
你別血口噴人!
天衡星君頭一次受到了被人當面扣鍋胡説八道還不能還嘴的苦澀。
面蒼白病弱的巫主呆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元華話裏的意思,倒是尤勾面不善地冷笑了一聲:“大祭司大人常年待在危樓上,與希夷君素未謀面,何來仰慕之説。”元華無辜極了,把鍋統統推到不在場的鬼王身上:“我也不知內情,師尊怎麼會對我説這些事呢。”
“不在場的鬼王”抓着衣角覺得他有點想吐血:孽徒!
“啊……不過師尊倒是一直很希望能與星君見面,或者請星君前去鬼蜮做客呢。”元華面不改地胡説八道。
“師尊”已經開始冷靜地考慮清理門户的事情了。
荼兆在一旁咳嗽了一聲,他也不想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