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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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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庾明同志啊,聽我説兩句。”電話裏換了另一個人,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市委孔書記,“對楊健叛逃的事,省委很重視,已經動用安全部門的國際刑警組織了。有些事,需要你們公司大力啊!”

“請市委放心……”我也開始説起了久違的官話,“反對腐敗,人人有責。何況我們是省政府控股的大型企業呢!”第二卷:厄運當頭第88章窮途末路“喂,楊健先生,睡得好嗎?”隨着一聲問候,瑪哈萊麗推門而入了。

這?楊健不住慌亂失措。全身哆嗦起來。此時,他人在牀上,頭髮凌亂,下面還光着大半截身子呢……

“哈哈哈……不用緊張,別忘了啊,這是在一個解放的國度裏。”她聳聳肩頭,大大方方地坐下,腳步聲着他一層一層地穿好了衣服。

“我的那批貨……怎麼樣?跟”楊健抬頭望着她,期望能有好消息。

誰知道,她聽了這句話,卻搖了搖頭,臉兒隨後一歪……

那意思是説:不理想。

“怎麼,我那可是現場拍攝,實況實錄的。”

“楊健,你初來乍到,太不瞭解這兒市場的行情了。我告訴你吧,紅燈區的女人是這樣定價的:玩白種女人一次30美元;玩黃種女人一次25美元;黑女人玩一次才付20美元。你這種錄像製品,一的中國女人,你想能值幾個錢?”

“可她們全是**,全都是第一次上牀……”

“這些內容,在畫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你,你不是説過,這兒的人愛看‘第一次’嗎?”

“此一時,彼一時。”瑪哈萊麗吐了一溜長長的煙圈,“你實在覺得不合適,就另找買主吧。”

“再找買主?”楊健一下子垮了下來。

“事已至此。我可再去找誰?老同學,你總不能乘人之危,見死不救吧!”

“哪能呢?”瑪哈萊麗立刻伸過手來,拉住他説,“老同學,別忘了,我在這兒也是寄人籬下。不過,昨天我和丈夫商量了一下,這兒有一家旅遊公司,是華人開的。主要是賺中國大陸上公費旅遊官員的錢。你呢,憑藉你對中國大陸官場的瞭解,就負責安排房間管理和禮儀接待吧。如果幹好了,再做導遊,掙點兒小費,一個人的生計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我不懂外語啊。”楊健叫起苦來。

“不要緊。我讓他們給你配翻譯。”

“……”

“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要在我家住下去了。那個公司,有公寓的。”他,像是被人家趕出來了。

他從tai上卸下自己的行李包,牽了旅行包的拉手,步履沉重地走進這座四層小樓裏。大廳裏,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穿了一身紅衣服的男人值班。他掏出了瑪哈萊麗寫給這兒老闆的信。那個值班的人看了看,便帶他到了地下室,衝最裏面的一個房間指了指,然後默默無聲上樓而去。

屋裏有一股灑了的香水味,瀰漫在暗幽幽的空間,顯得又甜又惱人。他拉開燈的開關,才看出這兒原是一處倉庫。那些香水紙箱、衞生紙簍、打了包的洗潔淨膏,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那兒。屋頂斜處閃出了亮光,那是地的表面。這個孔是用來通風的。屋子中間,剛好放下一張牀。這張牀,算是他的立足之地了。

這兒就是國外,這兒就是西方,就是他夢中嚮往的自由世界。他這個昔的薊原市委副書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風光!今,卻住在這做倉庫的地下裏了。

一股悲哀,夾着隨之而來的惱羞成怒,使他猛地將門踢開,啪的一聲巨響,劃破了地下室裏長長的寂靜。接着,他下意識地衝出房門,警惕地用眼睛搜索着走廊的每一個角落:媽的,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兒?

晚上,大雨滂沱,雷電加。他伏在通風口處,上款戰戰兢兢地觀看着秋雨中的萬家燈火。風雨中,燈兒黃黃的,稟悠悠的,發出暗淡瀰漫的光。遠處連着這片燈海的是颶風中電的閃光:無盡頭的、光耀奪目的電閃,劃過長空,照亮奇景萬千的雲海,猶如許多條出的蛇蜴,百扭千曲,兇殘可怖。一會兒,閃電消失,世界又像不存在了似的萬籟寂靜,扎進了黑夜汪洋大海的萬頃墨濤之中。

他的眼睛怔怔地注視着窗外,雙手護緊了口貼身襯衣的那個小口袋。那口袋裏是一張外幣存摺。上面印了七十萬美元的存款數額。這是他與“花花世界”518房間的南方老闆共同做“進出口”買賣的回報。老闆走私進貨,他*權力強令下面的企業購買,“廢品王”承辦銷售手續。然後,南方老闆通過花花世界裏的外貿關係,利用假單據騙成外匯,以楊健的名字存到國外的銀行户頭上。哼,七十萬美元!按官方匯率就是六百多萬人民幣啊!有了這筆錢,即使將來有一天國家懲罰了他,即使將來人民幣貶得一分不值;他楊健仍可以過天堂一般的好子。

唉呀,只是可惜,這懲罰來得忒快了些。那個假設了多少次也不應該發生的最壞結局,竟在今天就出現了。這個無比珍貴的存摺,將成為他亡生活的惟一依*了。

這一夜,他噩夢連連;直到深夜,才糊糊閉上了眼睛。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89章滅頂之災幾天工夫,他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老了許多。一道道深陷的皺紋銘刻在他的額頭、嘴邊和眼角。上了幾道樓梯,呼就急促起來,額頭上汗水淋淋的,像是幹了多麼重的體力活兒。

透過監視噐,庾明看到了昔耀武揚威的政敵,心中倒生了幾分憐憫。

來到房間裏,他的瞳孔仍然有些呆滯。引導員讓他坐下之後,他也只把身子傴着,兩手握着垂在膝間。

煙吧!”安全廳的張處長居高臨下地甩下一支煙。

“謝謝!”他恭敬地接在那手裏。在打火機的火光裏,他臉緊繃,眉心緊蹙,倦怠的神裏,泛出一種萎靡的、聽天由命的頹廢之態。

“楊健先生,本人代表‘北方重化’總裁庾明──歡你的到來!

“什麼?庾──”他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對,庾明。他是我們總公司的總裁。”張處長惡作劇般的強調了一句,“現在,我受他的指令,請你回公司本部──中國.薊原接受公司人事部對你聘任資格的審查。”

“什麼?審查?不──”他猛地下躥了起來,雙目霎時閃出一股兇光,”我要求政治避難,你們在這兒無權逮捕我!

““楊健先生,請你老實點兒!”張處長拍了一下桌子上的“驚堂木”

“哈哈,政治避難?你做夢呢?一個共產黨的市委副書記,請求什麼政治避難?告訴你,我們國家安全部門已經履行了全部引渡手續。我現在正式宣佈:你被捕了!”

“啊!”他長嘆一聲,頭深深地低下去;眼睜睜地看到一副手銬結結實實地卡住了自己的雙腕。

此時,坐在監控室裏的我站立起來,心裏緩緩吐出了那口長長積鬱在我心底一年多的惡氣。

惡有惡報。楊健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不用説,肯定是老金從上海打來的。

“我的總裁啊,你還等什麼呀!”等季小霞把電話聽筒遞給我,老金氣得聲音都變了。我能想像出他生氣瞪大眼睛的樣子,“再不下手,就要貽誤戰機了。”

“庾總裁……”這是那位財務總管的聲音,她的聲音比老金還着急,“據可*消息,那家廠子下決心要收購了,就差兩千萬資金不到位;人家市政府正準備找銀行舉債收購哪!總裁,形勢不妙,快下決心啊!”

“好好好。”我的嘴裏麻木地吐着這幾個字。

可是,“下手”兩個字,在我的口裏總也説不出來。

“總裁啊……”又是老金,“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你告訴我們不能心軟;你的心怎麼先軟了。你是不是着我直接給省長打電話啊!”

“老金,你敢?”我吼了一聲。接着,又哀求似地回了一聲,“再給我一個小時時間。”

“哼!”老金把電話摔了。

在股市上收購業績不佳的企業,在國際商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商戰的輸贏,不會帶來道德上的指責。對於股價狂跌的上市公司,你不收購,自然會有其他人下手。優勝劣汰,天經地義。誰讓你把企業搞得不景氣呢!

然而。在中國,有一句相當令人費解的俗語:兔子不吃窩邊草。

我們的公司本部駐在薊原。當“薊鋼”和“礦機”經營不佳的時候,由我們將其吃掉。將來,在薊原的歷史上,該如何書寫這一筆呢?

如果是呂強一人當政,我的決心也就下了。可是,想起市委孔書記、政府的鐵玉、鞠彩秀、老秘……我總覺得,若行此舉,今後難以面對他們。

然,若是錯過時機;兩家大廠歸了南方商界列強。我庾明的罪責豈不是更重?

看到我急得口乾舌燥的樣子,季小霞端來一杯清茶,可是,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