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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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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市長不會甘拜下風的。現在,出了廢品王這類事情,會不會成為導火索,引發他們和新市長的矛盾呢?

他相信,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新市長敢啃薊原這塊硬骨頭,他肯定會有能力、有智慧面對這兩個傢伙的挑戰。自己作為部下,幹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豪華卡迪萊客開到了公安處樓前,接他回家。他坐在車上,看着外面剛才還瓦藍瓦藍的天空,已經慢慢變成了。晨曦裏,沖天的高爐,龐大的瓦斯庫,林立的煙囱,在朦朧的清霧裏顯現出來,昂揚屹立着,像剪紙一般貼在這的天幕上。

這就是鋼鐵企業,這就是他所一直戀戀不捨的鋼鐵公司。大學畢業後,他在這兒渡過了自己的青時代。當了幾年市委機關幹部,他又回到這兒,開始了創業的夢想。改制、改造,讓這個老鋼鐵企業煥發了青。現在,四號爐改造成功。接着是五號爐,庾市長已經想這件事情了。資金還差八千萬,庾市長主張找外資合作能不能成呢?其實,駐廠德國專家的公司早就對這個企業興趣了。因為秦柏膽小怕事,不敢拍板決策。大概是呂強從中作梗吧!這一次,庾市長主動安排他們這些廠長經理走出去,真是太好了。如果自己出了國,與外國的大老闆談一談,資金矛盾説不定就會刃而解了……朦朧中,他想起了特殊鋼廠新進口的高爐。那耀眼的鋼水像瀑布一樣衝入盛鋼桶,廠房的温度迅速升高。比太陽還要灼熱。於是,他的軀體、心靈離開了煩惱,開始溶化,溶化在熱烈的想往和憧憬裏━━第一卷:官運亨通第32章“”局大檢查薊原市的“社會主義神文明建設局”大概是中國地、市級機關獨一無二的特殊機構了。因為它名字冗長,喜歡簡稱的人,稱它為“社局”而一些黃段子專家,則依諧音,戲稱它為“**局”在一次又一次的機構改革中,很多人都提出要撤銷這個局,將其業務給市委宣傳部。但是,主管它的市委副書記楊健堅決不同意。他的理由很充分:一是有這麼一個機構,顯示了薊原市委對神文明建設的重視程度。中央指示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你們抓物質文明建設了了那麼多機構,為什麼不可以專門設一個負責神文明建設的機構呢?另外,這個神文明局政績突出,工作活躍。一年到頭不停地開會呀,發文呀,開展活動呀,大評比、大檢查呀,使薊原市神文明建設在全省比賽中年年排第一名,這給市委帶來多大榮耀啊!這樣的機構,幹嘛要撤銷?

當然,這只是能夠拿到桌面兒上來的理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只有楊書記一人清楚,那就是,市委機關這些個部長,不大買他楊某人的帳。他有點兒指揮不動。而這個神文明建設局因為是個編制序列外的機構,在這兒謀職的人總有一種低人一頭的自卑。他們對楊副書記的話言聽計從。有了這麼一支得心應手的隊伍與市委各機構相抗衡,他開展工作就方便多了。

於是,這個神文明局不但沒有撤銷,職權反而越來越大了。上至領導班子建設,下至衞生大掃除;虛至理論學習,實至文藝演出;大至全市的社會活動,小至社區居民撒吐痰……凡是與文明二字相牽連的,都市被納入其管轄範圍。管的事情寬的可謂無邊無沿:市委部門它們管、政府部門它們管,連市人大、政協,民主黨派,中直機關也懼它們三分,因為它們手裏有一張王牌:大檢查。凡是檢查中不合格的,他們可以向上級告狀。説你不重視神文明建設。再嚴重些,就要在單位領導幹部提拔、獎勵問題上行使“否決權”至於這個權力是誰給的,誰也説不清。據楊副書記講,是省裏某某部門的某某領導在某年某月某某個座談會上針對某個問題發表某種質的看法時以建議形式説出來的。這樣,這一連串的某某就成了它們執法十幾年的雷打不動的依據。

神文明建設局一薊原社會而上橫行無忌,除了楊副書記重視和某某理論作祟之外,這支隊伍的強壯是任何部門都不可比擬的。近些年,企業領導體制改革之後,政工隊伍被減了。過去那些個風光一時的筆桿子、嘴碴子便在企業成了“落水的鳳凰”帶着對廠長經理們的怨恨和對企業黨政換位後心理的極端不平衡,他們來到神文明局這個惟一能發揮他們往特長的部門,淋漓盡致地發揮着自己的餘熱。那些個離經叛道、在改革中走在前面的企業,時不時被他們亮“黃牌”、發警告,並常常以極左的思維在《薊原報》連篇累牘地發表文章和開展大討論。直到把你臭為止。這樣,那些個改革動作大一些的單位領導就非常害怕這些個所謂“神文明建設者”們的檢查。那些個檢查名目繁多,形式新穎,折騰你幾天,非讓你承認“對神文明建設不重視”為止。於是,久而久之,神文明建設局便有了一個比“**局”好不了多少的新綽號:“神局”

神局”局長是一位資深的企業黨委書記,在“大講用”和“批林批孔”時代曾經有“鐵嘴”之稱。後來,他與自己搭檔多年卻走了資本主義道路的廠長決裂了。山窮水盡的困境裏,楊副書記向他展現了柳暗花明,讓他挑起了市“神局”局長的重擔。

礦山機械廠的守衞老頭兒站在大門口,已經堵回了八輛政府部門的車。

金廠長有令:未接到廠辦公室通知,政府車輛一律不得進廠。當神局的麪包車開至門前按着喇叭呼喚開門時,當然也閉門羹。

“這是怎麼回事呀?”

“鐵嘴”局長倒剪着手走下車來,邁着方步,走到守衞老頭跟前。

“沒有廠辦公室通知,政府車輛我不敢往裏放的。”守衞老頭兒看到這個人派頭十足,心裏有些發怵。

“我們不是政府的。是市委的。”

“市委……”老頭兒不明白,這政府和市委有什麼區別?

“市委啊,就是管幹部的。連市長都管。當然地也能管你們的廠長。”

“鐵嘴”唬了幾句,“我是你們金廠長請來的。你要是不放我們進去。回頭我就撤他的職!”説到這兒,“鐵嘴”局長臉上的眼、鼻、口,已經歪斜的不在原來位置上了。

一見這副嘴臉,老頭兒嚇得手腳發麻。舌頭僵硬,哼哼哧哧地説不出個所以了。他見過不少政府官員,説話這麼橫的,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人張口就説能管市長,能撤廠長,看來是個大官了。算了吧,放行吧!

擋車杆乖乖地升了起來,塗着“神文明建設局”的麪包車艱難地駛入了廠區。

“你們廠長呢?”進了廠辦公大樓,鐵嘴局長扯開銅鑼似的破嗓子憤怒地喊叫起來。

像他這樣有身份的人,平時大駕光臨到何處,都是列隊鼓掌,鼓樂相的。最起碼也要一把手到門口來接一下。今天,竟連大門也難得進來。

這個礦機,真要反天了!

一樓的厂部職員們聽到這聲怒吼,覺得甚是奇怪,一個個好奇地跑出門口看熱鬧,以為是上訪的神病患者來了呢。

可是,看到這位前呼後擁,頗為有派的大人物,他們也慌了。

“請問先生,您是哪個部門的領導?找我們廠長有何貴幹?”幾位部門經理趕緊上前打招呼。

“我們是神文明建設局的。這是我們的局長。”隨同局長的部下正憋着一肚子氣,説話的嗓門兒自然高了些。

“哦,是神局的。我們馬上報告廠辦公室。”

“什麼神局呀?”

“鐵嘴”不高興了,“快找你們的廠長來!”

“對不起,廠長正接待外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