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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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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你就把近期開工有需求的公司信息提供給我們;具體事宜由我們去做。”

“呵呵,這還不是一回事兒嗎?”羅主任瞥了小張一眼,“等你們到了人家那兒,就會打我的旗號,説:‘我們是羅主任介紹來的。’那樣,人家還不是要看我的面子?”

“是啊,羅主任。這事兒,就算我求你了!”李福伶憋了半天,還是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説出了這句小話。

此時,辦公室裏屋的電話鈴響了。

“哦。福伶。能做的事兒。我不會這麼拒絕的。對不起……”説完,羅主任站起來,朝屋子裏大喊了一聲:“小劉兒,代我送客!”什麼,送客?李福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來之前,她曾經預想到了他的拒絕;但是,她沒想到對方的拒絕是這麼幹脆利落,這麼冰冷!她僵硬地坐在那兒,一下子還緩不過神兒來。

“哦,兩位姐……”羅主任的裏屋打開了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女子走了出來。大概她就是來奉命送客的那個小劉兒了。看到李福伶兩個人不想走的樣子,她聳了聳肩膀`,攤開兩支胳膊無奈地説:“請吧!一會兒,我們羅主任要接受電視台的採訪呢!”機靈的小張立刻拽了拽李福伶的衣襟,“阿姨,人家趕我們了。咱們走吧!”李福伶站立起來,但是,似乎並不甘心,臨走,狠狠地瞪了那個花枝招展的小女子一眼。

“慢走!”花枝招展的小女子並不出門相送,看到她們出了門,立刻將門拉上了。

“哼,你個不下種的騾子!”李福伶覺得不解恨,回頭大聲罵了一句。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172章連連碰壁建委之行算是初戰告負。李福伶拿起小張的手機,接着開始聯繫城建局長。

城建局長是一位“非少女”幹部。

“非少女”是組織部門的一個專業術語,這術語專門指的是少數民族、非黨、女幹部,合併在一起叫非少女幹部。由於體現民主參政的需要,上級組織部門對地方人大、政府的組**員裏非黨、少數民族、女幹部有比例要求,因此,非少女幹部就成了幹部隊伍中的稀缺資源。城建局長的父親是老政協主席,深知黨的統戰工作的重要。因此,女兒在大學讀書時,他就勸女兒不要申請加入共產黨,並斷定在黨外比在黨內提拔得更快。果不其然,女兒大學一畢業,就在城區一個小街道擔任了副主任。由於區政府班子需要非黨女幹部佔比例。區委組織部就把這位副主任直接提拔到區政府副區長的領導崗位上。她在這個位置上剛剛坐了幾天,市政府又要換屆了,市委組織部在全市的幹部裏找了又找,發現非黨幹部中女太少,女幹部中少數民族不多,而這位女副區長既是非黨、又是少數民族,還佔着女的優勢,從政時間又比較長。於是,她立刻就成了市政府後備幹部人選。讓她當這個城建局長,不過是走個過場,鍍一層金,走一走台階。下一步,等待她的必是副市長無疑了。

過去,李福伶的友十分挑剔,凡是她看上眼的,必定是女人中的成功者才行。由於工作上的聯繫,加上言談話語投機,李福伶與這位非少女幹部就結成了很要好的關係。但是,聽人們説,最近這位女局長架子開始大了起來,一般人想見她面是不容易的。為此,李福伶特意找了市委辦公廳的一位老同事約她。老同事告訴她,已經約好了,你十點到她辦公室就可以了。不過,最近她的心情不大好,你要有思想準備。如果她的牢騷發起來,你最好是見機行事,最好是早早撤退,以免愛到她神經質的冷遇。

電話打了半天,李福伶終於得到了非少女局長同意她拜訪的答覆。李福伶與小張一起,興沖沖地走進了東公園內城建局辦公的小洋樓。

她們走進局長辦公室,剛剛師坐定,就望見牆上中央掛了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的頭像。捲曲的長波發垂肩,描着彎彎的細眉,嘴看出來是塗了口紅的,微微開啓着,似笑非笑,有點言又止的樣子。她的臉型飽滿圓潤,説不上多麼漂亮,卻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風範。在她的旗袍豎領和盤扣間,綴着一串白的珠鏈,卻沒有戴耳墜。從她的服飾和眼神看來,像是三四十年代的照片。

這是面空蕩蕩的牆上唯一的裝飾。從小小的客廳裏望進去,裏面的辦公室裏一覽無餘,除了一排滿滿的書櫥,一張寫字枱和一套單、雙人沙發,沒有一件多餘的辦公用品和用具。連最時尚的電腦都沒有。四面的牆壁像是多年未粉刷了,幾乎辯不出原來的顏,天花板上懸着蛛,像壁掛似地垂下來。

這哪兒像是局長辦公室?分明是一個老僧修道的禪堂啊!李福伶和小張一走進屋子,竟一時楞在了那裏:我們該不是走錯了屋子吧?

非少女局長從會議室裏走回來,看見她們倆便熱情握手。

儘管李福伶有思想準備,但是她看見她本人還是有點吃驚。剛剛九月末,她就穿上了灰的厚衣,衣下襬出裏面黑的棉絨背心,長長一截拖在外面,線散成一圈一圈,蘇似地在膝蓋上飄蕩。她好像怕冷,蜷着身子抱了一隻熱水袋,窗子卻敞開着,穿堂風一陣一陣吹起她散亂的頭髮,刺蝟一般朝四面八方東扶蓬鬆開去。髒兮兮的黑皮鞋上落了一層灰土。雖然臉和皮膚看上去依然那麼光潔,可是,那頹廢的面容裏卻有一種對世相極度厭倦似衰老。

眼前這個非少女局長,與她過去接觸過的那位女知識分子英,形象上有了太大的變化。她不知道,這些子不見,這人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按理説,她馬上就要當副市長了。在她的想像中,她應該是明幹練、女強人那樣的另一種樣子。

政界的風雨啊,怎麼把過去一個以漫、新聞名的新女,變成了一個邋遢乖唳的小老太婆了呢?

三個寒暄之後,非少女局長沒胡大喊部下來招待客人,而是親自動手,倒了兩杯白開水了過來。

看到她們注視着牆上的照片,她自豪地告訴她們:“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她叫庾家秀,是民國期間薊原最優秀的女。她開始是位詩人,後來參加了革命,新政府一成立就發上了女市長。嗯,她是真正的女中豪傑哪!”所謂的客廳裏,只有一把皮椅子和幾把鋼管摺疊椅。連沙發都看不到。她在皮椅子上坐下,慢慢從衣兜裏摸出一包香煙一個打火機,她讓了一下客人,然後將煙點燃,狠狠地了一口,把煙灰順勢彈在了地上。瀰漫的煙霧中,李福伶心裏的疑團越來越大,她知道這個人有心臟病,現在竟上了煙,難道為了裝酷,她真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福伶,告訴我,你……在裏面怎麼樣?她們……”她的眼睛往小張身上瞅了瞅,“沒難為你吧?”

“沒有。”李福伶斷然否認,“相反,她們,對我很關照。”

“嗨!你也是一時糊塗……”對方嘆了一聲,“你看人家撈,你也想趕趕。可是,不行啊;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的人,貪污了一屆政府的錢,侵了那麼多國家資源,也許沒有事兒,你這一伸手啊,就被人家捉住了。呵呵,命運啊……”

“大姐!”李福伶像是有些內疚,顯得很不好意思,“今天我們來……是想麻煩你……”

“麻煩我?什麼事兒?”對方警覺地抬起頭,接下來又問,“是聯繫勞務還是推銷建材產品?”李福伶心裏暗暗一驚。心想這個人表面上裝傻,眼睛卻是很毒。便訕笑着説:你怎麼就上一眼就把我的來意看穿了呢?我現在贖罪心切,走投無路,不得已才來找你。是不是太唐突了?你可別怪罪呀!

局長冷着臉説:我在政界混了這些年,經驗還是積攢了些。嗯,具體是什麼事兒?説吧!

沒容李福伶開口,小張先把來意説了。

“呵呵,不就是一點兒磚嗎?”局長輕蔑地一笑,似乎是小事一樁,不在話下。但是,須叟之間,卻又是另一個態度:“這件事兒,要是兩個月之前,沒問題。可是,現在,不行嘍!”

“現在,怎麼啦?”李福伶不由地發問了。

“現在呀!城建局的職能被掠奪光了。”對方長嘆了一聲,“新市長上任後,藉口理順職能,將各部門職責重新調整了。建委那個羅主任,蒼蠅似的,狠狠咬了我們一口,城市建設的權力,全到他手裏去了。呵呵,莫要説是讓我推銷磚,就是推銷一木頭,也找不到地方了。”

“怎麼?他這麼絕?”

“是啊,市政工程,從設計到招標,從開工到剪綵,從規劃到預算,材料採購、撥款,全都是聳姓羅的一個人説了算,我這兒一個大局,連説句話的權力都沒有。那些建築商,本就不拿正眼瞧你。我這個局長工,還有什麼面子?嘻嘻……”説着説着,非少女古怪地笑了。是真笑還是冷笑,讓人覺不出來,只是到很瘮人。

“可是……”李福伶毫不放鬆,“那些個市政公司,環衞處,還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哈……”局長的笑聲更嚇人了,“快別提什麼市政、環衞了。那些執委會公益事業單位,都變成私營的買賣了。”

“怎麼?為些個單位也賣給個人了?”李福伶睜大了眼睛。

“是啊。凡是有點實權的,有點兒利益的部門,都讓姓羅的給賣了。哈……”局長又是一陣瘮人的大笑,“國有資產都沒有了。姓羅的得了多少好處,那就誰也説不清楚了!”

“怎麼會這樣?”小張大聲發了一句疑問。這疑問,不知是問局長怎麼變成這樣?還是局勢怎麼變成這樣?

“這……這就是機制轉換,徹底的轉換。轉換得城建局一乾二淨,不剩。哈……”歇斯底里的樣子,還夾雜了下的罵聲,李福伶頓時覺得不妙。她想起了辦公廳那位老同事的囑咐,決定早點兒離開。本來是奔老朋友求援而來,沒想到一處比一處沒勁。她呆呆地坐在那兒,腦子裏一片渾濁。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這一步?又承擔了這麼一項本就沒法完成的工作任務?想來想去,猶如一團理不清的亂麻,更一片無底的沼澤。她在這過於樂觀的人情世界裏走得越深,地面的陽光便離她越遠,眼看連眼前微弱的燭光都即將消失了……這時,她不住抬起頭,望着牆上那張女人的黑白照片。那個民國女子言又止地望着她,飄渺的目光中含有一種意味深長的疑問……

“福伶,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非少女局長説完,徑自走進了辦公室,不再搭理李福伶和小張,房門在她的身後重重地關上了。

李福伶站在窄小的門斗裏,望見會客室牆上的鏡框裏,閃起了幽幽的亮光。那女子似乎從泥濘的遠方走來,穿過了半個世紀的霧,捲曲的長髮在穿堂風裏獵獵舞動了。然後,她似乎站在了一樹盛開的楓葉花前,讓身上一股股殷紅的鮮血染了一樹的悲壯……

嗚──她實在忍不住了,失聲大哭起來……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173章最後一救命稻草李福伶的建委之行,碰上了一個有能力的人,但是人家不幫她;她的城建局之行,碰上了想幫她的人,卻沒有了能力。連連碰釘子,讓李福伶着急上火,午飯都不吃了。

可是,光這麼着急也不是個事兒啊。她要*此打開求生的局面,爭取減刑,早恢復自由呢!

百般無奈之下,她想到了那個賄賂她金錢最多的老同學,一直追求她的大學同學——曉晨公司楊老闆。這個人公司實力雄厚,又對她一往情深,如此關鍵時刻,總不至於對她冷酷無情吧?

她打他的了手機,但是,他的手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接的。她告訴她:楊老闆患了肺病,住院了。

“住院?”她問:“現在怎領麼樣了?”她告訴她:“沒事了,可以去看望了。”李福伶拎着一堆濕淋淋的水果,穿過醫院狹長的走廊。外面的陰天變成了下雨,她和小張手中的雨披,在走廊地面上留下一長串水跡。

楊老闆住院也要顯顯富,一次小小的肺部發炎,竟也大呼小叫地住進了重症病房的單人間。

來到那個小小的病房門口,她看見了兩行廣告語:天使的呵護,温馨的港灣。

媽的。李福伶罵了一聲:“現實中得不到,温馨,跑這兒過癮來了!

她把水果放在病人的牀頭,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手掌軟綿無力,有些輕微的痙攣。她觸到了病人右手中指上那塊硬邦邦的金戒指,她知道那是他十幾年成功的象徵,有幾次,這塊金戒指差一點兒當成定情物,戴在她的手指上,只是,她拒絕了。大概是讓權力燒的吧!如果自已是個下崗女工,遇到這種事兒不樂翻天才怪!

大款雖然有錢,在家裏的人緣似乎並不十分好。得病住了院,身邊連個親屬也沒有,旁邊只有一個醫院僱用的護工照料他,其他的朋友啊、哥們兒啊,都像是迴避了似的。

李福伶向護工通報了自已的名字。她説自已是他的老同學,過來看看他。護工立刻告訴了病人。

話音未落,她聽見從牀邊傳來低微的聲音,“福伶,你來了……”病人睜開眼睛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