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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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浮樑的事我有所耳聞。只是江右與齊魯相隔太遠,傳言傳到這裏早已不足為信,”邵老爺嘆道,“孩子,李家……到底怎麼了?”不等李霑答話,他先道:“進來説吧。阿來,”他喚那個剛才引三人進來的小廝,“看茶。”
“家父家母……被婺州胡氏所殺,”李霑道,“所幸當時任大哥行經浮樑,家父家母臨終之際,把晚輩託付給了任大哥。”
“婺州胡氏?”邵老爺道,“如此區區小族,李氏雖然沒落,居於江右一隅,但到底不至於滅於他手吧?”此話一出,任歌行楊晏初李霑三人齊齊抬頭看他,那眼神明擺着就在説——您不是看不上江湖人嗎,武林之事怎麼這麼門兒清呢?
邵老爺乾咳一聲,知道自己説漏了嘴,苦笑道:“老朽年輕時也曾雲遊四方,與浮樑李氏……曾經過從甚密,”説到這,他的神情難以言喻地微妙起來,嘆道,“十六年前,你兩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李霑道:“後來您為什麼從我家離開了呢?”邵老爺半晌沒言語,他看了看任歌行,又看了看李霑,方道:“小霑……我這樣叫你可以嗎?”李霑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邵老爺微微嘆道:“小霑,你昨説的話很對,老朽很佩服,但是到底是少年心。世道不是你想讓它變好它就會變好的,這世間確乎有俠之大者,可是丹心赤血之人何其寡,蠅營狗苟之人何其眾,譬如一滴清水掉進染缸,亂世之中的人心若是壞起來,簡直不知道會壞到什麼地步。”他這一席話不僅悲觀,而且雲山霧繞地避開了李霑的問題,李霑被他説得心中悲涼又不甘,他不想被邵老爺帶着打太極,又問了一遍:“那您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家呢?”邵老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道:“避禍。”李霑道:“避禍?避什麼禍?”邵老爺道:“老一輩的事情,你不愛聽的,不提也罷。”李霑道:“我愛聽的,只要是關於家父家母的事,我都愛聽的。”
“你這孩子,”邵老爺嘆道,“你父母當初……唉,李氏沒落其實與他們沒什麼關係,大勢已去罷了,可他們總是野心,所圖甚大,與其他世家多有積怨,老朽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故而就此離開江右,回到了兗州。”李霑沉默了。邵老爺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着他,李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道:“……邵老爺?”邵老爺道:“孩子。你身上……這些年,你身上覺怎麼樣?”
“我身上?”李霑對話題的生硬轉折到猝不及防,“我身上很好啊,幼時曾經有一段時間體弱多病,一場大病下來落下了病,從此家父家母就不再強求我習武了。後來雖然不十分強健,倒也沒什麼災殃,您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一場大病?”邵老爺反問道。
“是的。”邵老爺突然意味不明地笑起來:“他們是這樣和你説的……也好,也好。焉知非福啊。”他看向廳內一角,道:“焉知非福。”楊晏初看向任歌行,兩人四目相對,他朝任歌行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這和你跟我説的不一樣啊?
不是説李家宅心仁厚,只是對孩子過於寵溺才導致李霑不能習武嗎?
為什麼在這位邵老爺嘴裏完全不是那回事呢?
任歌行微微地對他搖了搖頭。
後來邵老爺沒有再提其他,只留了三人吃了頓飯,走的時候,送三人直送到大門口。上午的陽光很清亮,空氣裏的熱度還沒有擴散,老者花白的頭髮在光下顯得尤其稀薄,隨着微風輕輕顫抖。
三人躬身一禮告辭,轉身離開,邵老爺看着他們漸漸變遠的背影,突然喊了一聲:“任大俠!”任歌行心下奇怪:“邵老爺何事吩咐?”邵老爺屏退了小廝攙扶,自己走過來,一身藍青的湖緞錦衣,揹着手,走得快了,單手背在身後,讓人有一種他穿着道袍的錯覺。
邵老爺獨自走到他們跟前,開口時帶着些微微的,他低聲道:“任大俠打算何時離開兗州?”任歌行答道:“本想今就動身。”邵老爺抬起頭,那是第一次任歌行覺得他的眼神渾濁而年邁。
他道:“快走。兗州城要變天了。”任歌行墨飽滿的眉目沉靜如水,他微微頷首,道:“多謝您提點。”三人沉默了一路,待到邵府已經遠得看不見了,任歌行道:“還走嗎?”李霑道:“不走。他對我多有隱瞞,關乎我的身世,我不能置若罔聞。”任歌行應了一聲,道:“變天了也不怕嗎?”李霑沉默片刻,道:“無所謂。我的天早就變了。”任歌行偏頭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我們小李子變了很多。”李霑苦笑道:“是嗎?”任歌行點了點頭,笑道:“你記不記得在婺州,問你要不要去查婺州藥人之事,你還哭鼻子來着。”李霑想了想,道:“我現在也想哭的其實。”任歌行笑了,拍了拍他的後背,道:“這樣很好。你想清這件事,任大哥可以幫你去查。”李霑低着頭,道:“任大哥,你為什麼這樣幫我?”任歌行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