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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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着。”
“……看不着算了,”任歌行道,“這人是今天白天那個七竅血走火入魔的瘋子。”楊晏初:“啊?那過去看看嗎?”任歌行道:“先等等。這事發生得太快,我總覺得有蹊蹺。”楊晏初道:“蹊蹺在何處?”任歌行道:“這走火入魔吧,的確是走成什麼奇形怪狀的都有,但可能是我閲歷太淺,我是真沒見過全身通紅的,這是練功練上火了還是紅心火龍果吃多了……今天白天我是唯一一個探過他經脈的人,他的經脈已經非常虛弱了,説他是強弩之末也不為過,何以晚上又出來在屋頂上亂跑,又專門往人堆裏扎?然後鬧市被殺,直接曝屍街頭,管殺不管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怎麼説呢,太……”
“太順了,起承轉合無一不缺。”楊晏初接道。
“是太順了。”任歌行道。
“任大哥,管埋的人來了。”李霑道。
任歌行和楊晏初望過去,只見一個灰衣男子站在那具紅屍的旁邊,他身量不高,很瘦,立着衣領擋住了下半張臉,看站立的姿勢,很像是個練家子,他先是踢了這紅屍一腳,把他從道中間踢到道邊上,然後彎下。
他是想彎把紅屍撈起來的,可是姿勢十分古怪——他把一條胳膊橫在屍體身下,另一條胳膊擋在屍體膝彎處,一用力把屍體打橫抱了起來。
“不對。”任歌行道。
他像是一直在利用手腕和胳膊的力量,而正常人做抱這個動作的時候,一般會用手托住胳膊和膝蓋,他避免了這個動作,只能説明他手上有傷!
任歌行和楊晏初對視一眼。
“不會真是他吧……”任歌行道。
“有什麼不可能,”楊晏初道,“由南往北走到這裏,要麼是冀州或者關中,要麼就是兗州。”任歌行道:“未免太過招搖。”楊晏初沉道:“燈下黑。都道妙音來去無影如鬼魅,若非鬼手,我們也難見他真容,現在乍然出現在市井街頭,少有人認出也是正常。”這人似乎不願暴武功,只是抱着這具屍體,慢慢從街頭走入小巷。任楊李三人閃身躲入暗處,任歌行低聲道:“你們兩個先回去,我去看看。”這人抱着屍體一路專挑黑暗無人的地方走,從兗州燈市直行到遠郊荒甸。任歌行見他終於放下了屍體,然後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剝開了紅屍的衣服,跨坐在屍體的身上,雙手握住刀柄,噗嗤一聲扎進了屍體的膛。
任歌行心中一跳,在暗處挑了挑眉。
那人雙手握着刀柄,像犁地一樣往下劃,直到剖開了紅屍的膛肚腹,仍然是一滴血也沒有出來,像剖開了一個草包。
那人低下了頭,仔細地在紅屍的肚腹裏翻攪着,像在尋找什麼,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站起身,任歌行微微偏了偏頭,想看清他找出了什麼,但是他雙手空空如也。
“你不穿紅衣裳,”任歌行“你”字出口的那一瞬,寒光一閃,那把匕首電光火石間循聲而來,任歌行一側身躲了過去,語氣沒有波瀾地把後半句説完,“我險些沒認出來。”鳳袖沒有回頭,道:“你冒然開口,也不怕打草驚蛇。”任歌行道:“非也。詐一下你罷了,沒想到還真是你。”鳳袖:“……”任歌行道:“你從他身上取走了什麼?”鳳袖道:“與爾何干。”任歌行道:“我不想重蹈蘭陵覆轍。”鳳袖道:“那與我何干。”任歌行道:“是和你沒有什麼干係……裴寄客是跟你一起來的吧?”鳳袖在任歌行説出裴寄客的名字的那一瞬就動了,兩條赤練蛇從他袖口直奔任歌行命門,羽霄劍登時出鞘斬下蛇頭,可那赤練蛇在身首分離的一瞬間,蛇頭兩側突然展開,兩道毒突然從它們大張的嘴裏噴出來,任歌行平地起勢,借羽霄劍的力堪堪一躲,毒落地的剎那百草立枯,土地上詭異的紋路居然還有衝任歌行這邊追來的趨勢——任歌行和鳳袖同時跳上一棵柳樹,柳枝綿軟,難以經受兩個男人的重量,任歌行折下去,削下一條垂柳,足尖一點躍到另一棵樹上,凌空用柳枝纏住了蜿蜒而來的赤練蛇,蛇和柳枝糾纏着落地的那一瞬間,任歌行陡然意識到,鳳袖正在暗中引他離開剖屍之地。
鳳袖道:“你現在回去,足尖點地之時就是你身死之時。”任歌行與他在樹上隔空對峙,道:“這玩蛇的本事,你們兩口子誰學的誰?”
“教學相長罷了。”鳳袖道,“不要拿鬼手要挾我,如果你真的動他,我真的會殺了你,殺不了你,就先殺了你那個相好的和李霑,”鳳袖語速很慢,動怒到極點,有一種反常的平靜和偏執的陰冷,“他們與你只要有一刻分離,我就會殺了他們,全屍都不會給你留下,一塊碎都不會留給你,你知道我做得出。”任歌行本來沒想拿裴寄客要挾鳳袖——他沒事摻和這個幹什麼,卻被鳳袖惡毒的語氣出火來,冷笑道:“我只是猜,你明知我要來兗州,卻還是也跟着來了,恐怕本是不願意與我打照面的,之所以不去關中和冀州,恐怕只是因為鬼手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他走太遠了罷?”鳳袖殺意幾奪眶而出:“你到底想説什麼?”任歌行道:“那具屍體和藥人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