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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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把他好好帶回來。若不能,我也不必回來了。”再打開門時,那沉寂的院落裏須臾間已經列滿了持劍的死士,他們像白下的影子,黑夜中的鬼火,在無聲無息間訓練有素又有如幽靈般彙集到一處,冷劍如水,眉間還凝着朝,霍楓橋穿過他們,從領頭的那人手中接過自己的佩劍。
清晨不是一個打伏擊的好時間,大概萬物甦醒的時節與死亡並不相配。刀劍相擊之聲與弓箭破空的聲響混着宛轉的鶯啼,眉間的水沖淡了地上的血跡,嚴氏被驟然驚醒,烽火霎時燃了一路,戰鼓驟然隆隆敲響,霍楓橋卻帶着楊晏初避開了主戰場,輕車路地摸到了嚴家的地牢。
楊晏初本以為要以血鋪路,沒想到地牢的守衞在看到霍楓橋的那一瞬間,默默打開了地牢的大門,揹着劍轉身消失了,楊晏初訝異道:“您把守衞掉了包?”霍楓橋嗯了一聲,道:“畢竟我也不怎麼太能打。”地牢門開的一瞬間,那股混雜着屍臭和濕血腥氣的濃烈的氣味乍然間燻得楊晏初眼前發黑,他的心跳驟然快了起來,霍楓橋指了指身後幾人,道:“你帶着他們去找任歌行……可能在最深處。”霍楓橋言語未盡,拍了拍楊晏初的肩膀,又道:“……去吧。這裏可以給我。”楊晏初垂在身側的手指突然無法控制地搐起來,他彷彿看見霎時間血滿地,人們在悲慘地嚎叫,又真的無法確切地想象任歌行此時的樣子——或者説不敢,而當這一刻真的切切實實地在他的眼前,他什麼都來不及想,又什麼都想到了。
楊晏初覺得渾身的血都在逆,他穿過一間間狹窄而濕的牢房,裏面都沒有他想要找的那個人的影子。楊晏初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
這裏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他穿過長而幽暗的甬道,轉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彎,走下長滿青苔的樓梯,終於在地牢的盡頭最深的地方,看見了一扇封死的鐵門。
楊晏初的心跳得耳膜都在轟隆隆地響,他聽見自己説:“……鑰匙。”身後有人默默地遞給他一把鑰匙,楊晏初的手心裏全是汗,他發現自己的滑膩發抖的手本對不準鑰匙孔,試了好幾次都沒法對準,他狠狠地罵了句娘,把手在口的衣料蹭了一把,穩了穩心神,把鑰匙送了進去,擰開了門。
楊晏初逆的血瞬間凍住了。
銬在架子上的人明顯已經神智不清了。任歌行滿臉是血,大概是被鐵環扣着脖子不舒服,一直在神經質地擺頭,被展開着鎖住的雙手已經快把木架子撓爛了,身上也是血糊糊的一片,光線很暗,看不清有什麼傷口,但是一定是上過了刑的。
他們才僅僅分開了三個時辰啊。
他聽見鐵門傳來的動靜,把頭緩緩地扭了過來,無神的眼睛盯着這邊,一歪頭,頸骨喀啦一聲響。
楊晏初身後的那幾人低聲道:“楊少俠,這……”楊晏初牙關都在上下打架,他道:“……把,把鑰匙給我,然後都退後,他神智不清,會,會傷人的。”他再也來不及説別的,幾乎是飛撲過去,哆哆嗦嗦又強作鎮定地打開了鎖在任歌行脖頸上,手腕和腿上的鐐銬,打開的那一瞬間任歌行一下子坍塌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楊晏初的肩膀上,楊晏初悶哼一聲,險些沒跪在地上,他張開手臂摟住了任歌行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來,我看看你傷到哪兒……”話音未落,楊晏初頸側傳來一陣劇烈得讓他眼前發黑的疼痛,是任歌行偏過頭,屬於藥人的鋒利如刀的齒牙狠狠地楔進了楊晏初的皮,楊晏初一瞬間有被什麼野獸叼着咽喉要害的錯覺,劇烈的疼痛讓他兩隻手在空中亂抓,胡亂間,他在任歌行的腿上抓到了一把東西,他在恍惚的疼痛中下意識地捻了捻,那東西像是一把顆粒,觸卻粘膩,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那脖頸上的疼痛頓時顯得微不足道——嚴家人——或者説趙宣當真捨不得廢掉任歌行的武功,上刑的時候沒有動他的筋骨,而是用鞭子開了他的皮,在傷口中灌進了一把混着熱油的鐵砂!
楊晏初的眼眶一瞬間燒得血紅,脖頸的鮮血汩汩地落下來,像淌在皮上的一條來自心臟的河,他的血和任歌行的混在一起,楊晏初捻着那一把混着血的鐵砂,渾身上下都在疼,沸反盈天地叫囂着——我的……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啊。
我的英雄,我的陽光,我難以忍受的飢餓,我人世的救贖,我失格的神祗!
他偏過頭,含了一口自己的血,掰着任歌行的頸項,帶着某種悍不畏死的眼神,吻上了任歌行的嘴。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這個吻不怎麼繾綣温柔,楊晏初用盡了力氣,想把自己的血餵過去,直到舌都傷痕累累才氣吁吁地停下來,他和任歌行額頭抵着額頭,呼纏在一起,他想了想,湊過去舐掉了任歌行角的一點殘留的血跡。
他的血果然比霍楓橋的藥好用,任歌行並不很難受,只是慢慢地遲緩了動作,然後很疲倦地靠在了楊晏初的懷裏,合上眼簾,安穩地睡着了。
楊晏初此時才鬆了口氣,坐了下來,張開雙臂抱住了任歌行,儘量讓他躺得舒服一點,外面的一切都很遙遠,寂寂然的。他抱着任歌行,什麼都不想,靜默地數着任歌行平緩的呼,任歌行睡相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