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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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任歌行嘴裏,他像個久經風月的登徒子似的親他,親完了抹一抹嘴,評價道:“還行,沒涼。”一開始只作玩笑,舌相接的那一刻他們都猛然意識到,這是生死重逢以來,他們的第一個吻。
米香味兒,甜的。
任歌行剛開始還愣了愣,後來直接笑了出來,鼻子有些發酸,他捏了捏楊晏初的臉:“當着這麼多人呢,小東西。”楊晏初繼續一勺一勺地喂他,手上小心温柔,嘴上伶牙俐齒:“你自己説的,要當我楊家的家主,我親我自己個兒的當家的怎麼了。”任歌行笑了笑,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幾個武從,大家夥兒心裏大概有些彆扭,都窩在那裏不知所措地尬笑。任歌行道:“幾位兄弟這幾辛苦了,煩勞幫我和內人帶個口信去長安,告訴我義弟李霑這裏一切安好,我和內人大概要慢些腳程,不想讓他白白擔心這些子。”幾個武從忙應了。不多時天黑了,吹了燈,任歌行到黑暗中楊晏初悉悉索索地在他身旁躺下,一雙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小心翼翼地繞過他身上所有的傷口,抱住了他。
任歌行回抱住他,在黑暗中告訴他:“鳳袖沒了。”楊晏初頓了頓,道:“嗯。”任歌行拍了拍他僵硬的後背,兩人半晌無話。很久,楊晏初澀聲道:“……怎麼沒的?”
“不知道,死在崑崙山上。”任歌行道,“鬼手説下次再見面,與我們只當不相識。”楊晏初道:“他活着?”任歌行皺了皺眉道:“活着。他好像……像把七情都滅了,心裏沒痛楚似的,我也不太知道怎麼回事。”楊晏初低聲道:“活着……總歸是好事情。”任歌行拍了拍他後背,應道:“是吧。”楊晏初沒説話。過了一會,慢慢地開口道:“你沒回來的時候,我身上的傷突然全好了……但是你總也不回來,遲遲不回來,那時我就想,只要你活着,怎樣都是好的,不管怎麼樣,傷了,殘了,耳聾目盲,神智散落……只要你活着,我都歡歡喜喜地要這個男人,可是你萬一死了呢?”楊晏初語氣平平淡淡地説下去,“萬一你死了呢?想到這兒就卡住了,就到這兒,下面沒了。也不是不敢想,就是想不下去了。”任歌行默了默,道:“當時……我躺在崑崙山的白骨上,也只在想一件事,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呢?”楊晏初道:“你想出來了嗎?”任歌行笑了笑,低聲道:“沒有。然後我回來了。”楊晏初沒作聲,把頭湊過來,靠在任歌行的肩膀上,温熱的呼一下下掃着任歌行的鎖骨。他們在黑夜裏頭挨着頭,手牽着手,在分不出彼此的,起起落落的呼聲中,任歌行突然沒頭沒尾地説:“那就相依為命唄,多好。”楊晏初笑起來,用鼻尖去蹭任歌行的下巴,輕聲道:“好的。”在戈壁上擁抱取暖,在水窪裏相濡以沫,像寒冬的毳衣爐火,像盛夏的涼梅子湯,像疲憊的旅人推開家門,像負傷的劍客卸去鎧甲。像那樣過一輩子,就算相依為命了吧。
任歌行無意叨擾人家太久,故而只歇了短短几天,就和楊晏初以及僅剩的一個武從離開崑崙,前往長安。楊晏初顧着任歌行的傷勢,想慢些走,任歌行樂得悠閒,二人自然慢行,一路倒是自在,提前體驗了一下天涯眷侶過的是什麼子。車馬悠悠,慢慢走到甘隴,路過小城定西。定西在甘隴一帶原算是個重鎮,東西胡漢的貨商或在此往來貿易,或在此歇腳換馬。這幾年逢着戰亂,東西的商貨往來少了些,但總還是欣榮景象。
任歌行和楊晏初在定西城裏閒逛了小半天,買了一堆有的沒的,他倆甚至還一人買了一件胡人穿的繡花小褂子,兩件衣裳款式相同顏不一樣,穿上了有種讓人傻笑的甜勁兒,兩人並肩在街上走,自然而然地牽着手,説笑着買些糕點瓜果和酒水。楊晏初側臉看任歌行,任歌行很少穿得這麼花,倒是很有幾分異域明豔的貴氣,楊晏初暗歎,到底是人俊,穿什麼都好看,大多數人穿這身兒都像烤羊串的,只有任歌行穿上,就像個什麼樓蘭的挎刀世子。
任歌行正彎着,很認真地在一堆東西里挑挑揀揀,末了拿起一隻撥鼓,説:“這個給小霑帶去唄。”楊晏初:“……”後來兩人都累了,抱着一堆東西坐回車裏。楊晏初把車簾拉起來,遞出一壺酒給駕車的武從:“大哥,喝點酒暖暖身子,太辛苦了。”那武從自馬上回頭接了,笑道:“多謝楊少俠了。”楊晏初還在往外遞東西:“還有這個糕也好吃你嚐嚐,還有葡萄,晚上吃飯了嗎?你嚐嚐這個……”
“楊少俠,楊少俠,”武從笑道,“不用,我晚上吃過了,真不用。”楊晏初見狀便説:“那這個糕和葡萄你拿着下酒嘛,我不太會騎馬,你任大哥腳又有傷,沒人替你,太累了。”那武從推辭不過,只得接了。楊晏初這才退回車裏,抱着一壺酒,得瑟地衝任歌行樂:“你不能喝酒昂。”
“我不喝我不喝,你也甭喝了。”任歌行往下搶酒,楊晏初明顯是喝多了,他們倆在定西城的時候買了幾壺馬酒,任歌行一眼沒看住,沒多一會兒,楊晏初已經抱着酒壺對任歌行傻笑了。不過小楊少俠酒品不錯,不撒酒瘋,而且格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