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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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瞳孔凝縮如針,震怒而悚然地與鳳袖對峙。
鳳袖笑道:“瞪我?”他雙手往兩邊撕開去,血發出粘膩的撕裂聲。
他輕聲道:“江知北在哪裏?”主帥猛然仰起頭,渾身痙攣,一言不發。
“江知北,在哪裏?”皮分離的位置已經下移到了肩胛,鳳袖把手指伸進了主帥的皮囊裏,一下一下地抓撓着皮膚下的,主帥像沸油中的活魚一般彈跳起來,喉嚨裏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與嘶吼,驚飛一羣暮鴉。
卻終究除了吼叫,什麼也沒有説。
“好罷,我不是五州盟軍中人,懶得供這些,便宜了他們,還害的你在我這裏失節,我們換個問題,”鳳袖附耳過去,問道,“江氏的藥師,在哪裏?”主帥一怔,着睜開冷汗淋漓的眼睛,瞟了他一眼。
鳳袖笑了笑:“説吧,這並非江氏軍中事,説也無妨。”主帥又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嘴角猶然不斷搐。
鳳袖頷首道:“倒也是條漢子。説吧,”他十指扣住那蝴蝶一樣張開的人皮,繼續緩緩朝兩邊拉去,“我本無意參戰,與五州盟也沒什麼關係,來找你自有我的目的,只是來問問你這些不相干的事,來,告訴我,江氏的藥師在哪裏?”他拔下了束髮的簪子,扎進了主帥分離的皮中,然後狠狠一劃——慘烈的嚎叫穿透密林,唯有樹葉仍在悚然輕抖。
鳳袖説:“江氏的藥師在哪裏?”主帥整個人都在劇烈地搐,他抖動着嶙峋的下頦,終於忍無可忍地吼道:“我是!”下一瞬間,主帥到自己的喉嚨彷彿被鷹隼的指爪狠狠扣住,鳳袖的食指和拇指死死抵住他的咽喉,面對着青筋暴艱難息的主帥,他終於顯出幾分怒意:“中軍主帥是你,藥師也是你,江氏竟然人丁凋敝至此,讓藥師來打仗,還是讓將軍去配藥,覺得我會信?”主帥被抵着喉嚨,發出破碎的呼聲,用一種奇特而生硬的語調説:“我……認得……認得他。”鳳袖一驚之下,鬆開了掐着主帥命門的手:“你認得誰?”主帥大聲地咳嗽着,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裴寄客。
裴寄客皺了皺眉,走向他:“你不是漢人?”主帥抬眼看着他,虛弱地搖了搖頭。隨着他開口説話,裴寄客記憶中的烏雲突然被撥開分毫,在咒語一般的喃喃低語中,出一個高大而沉默的影子。
裴寄客低聲道:“我認得他,他是那羣苗人藥師中的一個……我沒怎麼見過你。”主帥用苗語回道:“但是我一直看着你們。”
“你認得他。那好辦了,”主帥聽見一直在掐住他喉嚨的年輕男人開口,聲音很穩,只是大概是自己血脈的奔騰逆,使得那男人的手輕微地發抖,“那你看好,是你們把他變成這樣的,當年你們幹這喪天良的事的時候,提沒提怎麼治好這些人?”主帥看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主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頸骨發出一陣脆響,掐着他喉嚨的男人猛然收緊了力道,手腕上的青筋和主帥額頭上的青筋一同暴出:“沒有?”鳳袖説:“沒有就現在給我想!”主帥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年輕的男人好像因為他的某句話突然失控了。他把雙手伸進主帥背後張開的人皮內,一腳踩住刑凳,像拉一張大弓一樣用盡全力瘋狂地撕扯着,撕到部的時候,主帥終於慘叫着用苗語説了一句話。
鳳袖僵住了,猛地扭過頭:“他説什麼?”裴寄客全程沒有説過什麼話,他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鳳袖扭過頭來盯着他,披頭散髮,滿手鮮血,像個瘋子一樣殘忍、執着又狂熱,眼神裏死灰復燃的一線希望讓裴寄客突然到一陣撲面而來的沉重酸楚。
裴寄客説:“他説他真的不知道。”鳳袖轉了回去,捏着主帥的下巴,問道:“你剛才是説這句嗎?用漢話重複一遍!”裴寄客卻突然在這時伸手拉住了他。
“別問了,”裴寄客説,“他們不會留這樣的後路,你該知道的。”
“我他媽不信!”鳳袖抄起簪子的尖端抵在主帥的眼睛上,一字一頓道,“把你剛才説的話,用漢話重複一遍,真不知道就現在想,一炷香想不出來,我挖你的眼睛,兩柱香扎聾你的耳朵,三……”
“你有癮是不是!”裴寄客突然吼道。
鳳袖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被突然打了一巴掌一樣不知所措,眼睛漸漸紅了,強撐着吼回去:“你瞎他媽喊什麼!姓裴的,你要是這時候敢説我心狠手辣,你就是孫子你!”
“……我沒想説。”裴寄客看他那樣又心疼,有心想他,被鳳袖一巴掌拍開:“別碰我!”
“我沒想説,”裴寄客把聲音放低,“我就是想問問你累不累,累了換我。”鳳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轉,説:“行。累了。”他轉身走出這片用於刑訊的林子。
他想起了一個人。
且説任歌行與楊晏初聽見鳳袖鬼手二人爭執不過須臾,就見鳳袖披散着頭髮從樹林中走出,身上血跡斑斑,眼睛還紅着,他誰也不看,步伐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徑直朝任歌行和楊晏初走去。
任歌行對他一直有些反,又本能覺他狀態不太對,就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