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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如果適應不了，就不行。他現在沒辦法見太多人。”掛了電話後，楊至簡抱着李化繁去衞生間洗漱。在楊至簡的幫助下，李化繁很努力地去拿牙刷，用杯子漱口，還努力地攪乾巾，給自己擦臉。

這些本是人最基礎的生活常行為，可對李化繁來説，因為思維能力的下降、行動能力的遲緩，這一切都變得異常地艱難。

洗漱完畢，楊至簡讓李化繁坐在牀邊，輕柔地給他着手腳，讓他的筋骨能活動一下。一邊，一邊説道:“一會兒程以暉要來，還有林家棟。你還記得嗎？程以暉是我同宿舍的好友，林家棟是我以前的輔導員，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啊，他們兩個談戀愛了。”楊至簡抬頭看了眼李化繁，看到他臉上泛起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楊至簡知道，李化繁正在努力地接受着自己給出的信息。

作為一個長期被錮，甚至自我錮的人來説，重新找回自己，真的太難了。他需要很大很大的耐心和很多很多的時間。

就像把他從嬰兒一樣教起。

但楊至簡有這個信心和決心。

程以暉帶着林家棟到了，楊至簡給門衞去了個電話，報了自己的用户信息，才給二人放了行。到了門口，楊至簡又讓他們自己按了密碼進來。

林家棟到了二樓主卧，看到了李化繁。

因為楊至簡在，李化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所以對剛到了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怎麼會這樣？”林家棟抱着，靠在門口，皺着眉頭問道。

楊至簡繼續給李化繁着手，垂着眼睛説道:“是我害了他。”李化繁好像看懂了楊至簡的情緒，伸手摸住了他的臉。

楊至簡握住李化繁的手，抬頭笑着説道:“我沒事。”林家棟倒不是來聲討楊至簡的。但他曾經也算和李化繁打過幾次照面，當時的他算是學校裏成績相當頂尖的學生了，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真的讓人心酸。

愛情啊，怎麼能把人都折磨得本不像個人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把他送去醫院嗎？”林家棟心急地問道。

李化繁突然緊張地抓住了楊至簡口上的衣服，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楊至簡趕緊承諾道:“我不會把你送走的，別怕。”林家棟張着嘴愣了一下。

楊至簡坐到李化繁的身邊，把他摟進懷裏，看着林家棟解釋道:“他現在只有待在我身邊才會好一點。我昨晚是偷偷把他帶回來了，如果。。。如果被我爸發現了，怕是很難躲過一劫。所以我要加快速度，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你想去做什麼？”程以暉擔心地問道。

“找到能跟我爸談條件的東西。”林家棟和程以暉互看了一眼，繼續問道:“那你要是離開了，他能好好待着嗎？”

“只能試試了。”楊至簡説完，就又重新蹲回到李化繁的面前，用哄小孩的語氣説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乖乖待在家裏，好不好？”李化繁紅着眼眶抓住楊至簡的衣服，搖了搖頭。

“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説過很快回來，就一定很快回來。”他把牀頭櫃上的手機到李化繁的手裏，説道，“我會給你發信息，給你打電話的。你要聽話，等着我，好嗎？”李化繁看了眼手機，又重新看着楊至簡，搖了搖頭。

林家棟在後面看得難受，轉身下了樓。

他不是討厭李化繁這個樣子，他是太能體會他的痛苦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長期寫作的緣故，所有人物的痛苦，他都能切身受到。

程以暉也追了下去，問道:“你怎麼了？”

“看不了這個。”林家棟有些氣呼呼地説道。

程以暉回頭看了眼樓上，就坐到了林家棟的身邊，摟住他，説道:“他們也可憐的。”林家棟憋屈地説道:“就是因為可憐，我才看不了。”程以暉笑了笑，在林家棟臉上親了一下，説:“我就知道，我們林老師最善良了。”樓上，楊至簡依舊在耐心地開導着李化繁，讓他安心。好不容易，李化繁才肯放他走。

楊至簡給李化繁找了部情節舒緩的電視劇，調低了聲音，放在牀上讓他看，説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然後就下了樓。

“麻煩你們了，別讓他一直一個人待在房裏，我怕出事。”楊至簡笑得很是難看。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們會看好他的。”林家棟撇着嘴説道。

楊至簡有些不捨地往樓上看了一眼，就出了門。

要做的事情很難。

所幸的是，楊至簡接了王志飛酒店的暖通圖，需要由土建方提供建築工程圖紙，才能在上面設計暖通平面圖，所以，他就有了去找孫鵬程的藉口。

孫鵬程的c市建築安裝有限公司，在第二建材市場的對面，一個老舊的廠房院子裏，中間的空地是停車場，四周一圈房屋是辦公室。

孫鵬程辦公室就是大門斜對面頂頭那一間項目總經理辦公室。

大概是因為很少有人會來拜訪，所有的辦公室都大門敞開着，裏面的工作人員相互聊着天，對外頭的來人絲毫沒有關注。

楊至簡想了很多種方法去翻找資料，也想過失敗的可能。但眼下，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