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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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小時候不是如今這樣。因為孃的失誤,阿宴的蛋殼有點小問題,他破殼後氣息微弱,當時父王只看了一眼,處死孃後就走了。他們都覺得這孩子活不過一晚。”虞長樂抬眼,敖宸笑:“你是不是很驚訝?”
“那麼小的一個小龍,就像個小蛇似的,體温高高又低低,怎麼看都很難活。但阿宴最後卻過來了。你可知當年海龜丞相給他的卜語是什麼?
“——命途多舛,兇厄伴身。尋得機緣,方能解救。
“阿宴一直到五歲,都是個小藥罐子,膽汁似的藥當水喝。但叫我這個成年龍族都驚訝的是,那些藥他從來不拒絕。阿宴脾氣倔,連餞都不願意吃,好像就要和自己作對似的。
“不僅如此,他還愛打架。儘管體格弱,卻偏偏最兇,每一個敢嘲笑他的同齡龍都會被他揍回去。當然,阿宴自己也常落的一身傷。”虞長樂默默地聽着。無怪那金鬼面具的紅衣少年,身上好像帶着匪氣,原來是從小就練出來的。
他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了一個矮矮瘦瘦的小豆丁,頭上生着短短的茸角,白白的小臉上帶着青紫,目兇光,與一羣小孩兒對峙。
小孩身份尊貴,卻是爹不疼娘不愛。他也不願意大哥為自己出頭,不願意出弱勢,只沉默着咬牙用拳頭給自己説話。
虞長樂覺心裏酸酸的,很想穿過這漫長的時空,去抱一下那個倔脾氣的小龍。
“五歲之後,阿宴不用喝那麼多藥了,但能折騰出的動靜也更大了。父王終於想管教他的小兒子,卻發現管教不了了。責罵無用,打也不敢打,只能讓他這麼長着。”敖宸還是尊稱父王,但虞長樂卻聽出了隱隱的責備。
做父親的男人在自己出生時只看了一眼,連待一夜都不願意;自己五歲之前,父親從未面,也未曾在自己受傷時關心過。這樣疏遠的父子關係,敖宴怎麼可能對他的父王有什麼尊敬?
敖宸繼續道:“整個龍宮,敢直呼父王名諱的,只有敖宴一個。連母后都只會在私下叫父王的名字。”確實,虞長樂回想了下,敖宴提到東海龍王時,從來只稱為“敖戰”。
“在阿宴八歲時,他闖了個禍。他竟然不知怎麼溜出了龍宮,在海邊的漁村待了一整天才被蝦兵蟹將尋回來。那次父王動了真怒,生生打斷了一海薊條。但,阿宴一身血痕,硬是沒有低頭服軟,又被關了一個月。”在敖宴和虞長樂提起他被龍王揍的時候,語氣都很輕鬆隨意,彷彿已經被打習慣了。虞長樂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一般東海龍族,在八到十歲的時候會有第一次化煉期。阿宴先天不足,到了十一歲也沒有化煉。那時候我已經接收了很多事務,疏於照看阿宴……”敖宸嘴角勾起一個笑,好像很無奈地,“結果,他又跑出去了。這一回,整整半年不見蹤影。”虞長樂聽敖宴提過一次這件事。第一次化煉期時,敖宴就是在龍宮外渡過的。
“海龜丞相卜算,只説凶多吉少,叫我們做好準備。母后哀泣。等了半年,就差着手開始籌辦後事了,阿宴終於回來了。
“他在外面渡過了化煉期,卻説不記得發生什麼了。海龜丞相模糊地算了一卦,説是遇貴人相救。
“父王又是暴怒,但卻無可奈何。打也無用,説更無用,索不再管他。阿宴是不是和你説他是離家出走?事實上,這已經是他家常便飯了。他這子,東海皆知,二十多歲了也無龍女看上他。”敖宸半開玩笑道:“他願意對你低頭,長樂可不能辜負了我的好弟弟。這麼多年,他四海逍遙,能讓他為之停留這麼久的,也不過只有虞公……長樂你一個。”這話説得很正常,虞長樂聽在耳朵裏,卻多了一重意味。敖宸好像還不知道他們的靈契已經解開了,敖宴卻還是留了下來。
這幾乎就像在説,“是你讓他停止了漂泊”。虞長樂壓下自己奇異的目眩神,去看敖宸的神,見他神自如,並無異常,才鎮定下來,咳了一嗓子道:“是嗎……”敖宸特意留他説話,就是要説這個?怎麼好像是孃家嫁女一樣……
敖宸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你是敖宴的有緣人。現今人界不太平,這唯一的一個弟弟,本君無法親自照看,只能拜託他的友人多照看了。”虞長樂道:“朋友不就是這樣嗎?要為彼此兩肋刀。”敖宸笑道:“你確實是個好孩子。”
“時候不早,本君回去了。”敖宸見敖宴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裏,顯然是等得不耐煩了,便打了個招呼,結束了這次對話,“虞公子,再會!”
“再會!”虞長樂挑眉,到最後,敖宸還是用回了這個稱呼。
*屋內。
窗外天幕掛起了小小的月牙兒。石台上,那顆粉的花樹已經開始冒芽兒,葉是銀的,茸茸一片。
“敖宸説了什麼?”敖宴問。
“講了點你小時候的糗事。”虞長樂哈哈一笑,又道,“剛剛在殿裏我沒説全,其實……”他描述一番自己昏時知到的場景。
“刺痛?”敖宴道,“留下什麼痕跡了麼?”虞長樂想了想,解開了自己的衣領,扭頭去看後。但那塊地方是視線死角,他只好道:“宴宴,你幫個忙。”他此刻了半個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