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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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長樂眼疾手快避開,把他雙手揹着擰過,灰孩兒踉蹌跪地,發出吃痛的悶哼。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虞長樂這句話説得純無比,説完才覺這好像讓自己更不可信了。
他:“……”倒是沈明華,長了張貴公子的和善臉,他蹲下來好聲好氣道:“小孩,我們不會把你給盛家的。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只是想問點東西。”灰孩兒瞪着他,咬牙不説話。
虞長樂遲疑了一下,鬆開手退後幾步,誠懇道:“我們真的只是想問點東西——關於這場水災。”到底還是個孩子,儘管已經是少年身材,但顯然還沒學會藏自己的心事。灰孩兒臉變了變,好像很害怕、又很憤怒的樣子。他仍舊一言不發,沉默得像個啞巴。
幾人傻站了半晌,灰孩兒終於動了。
他站起來鬆鬆被虞長樂擰得痠痛的胳膊,走出去十幾步,撥開樹林,轉過頭,像是在示意幾人跟上。
“你就住在樹林裏?”虞長樂跟在後面,好奇地問,“好厲害。”灰孩兒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敖宴身量太高,在樹杈間穿行得十分煩躁,道:“怎麼住在這種地方?”灰孩兒臉上肌動了下。虞長樂敲了下敖宴的胳膊。
“……我想大約也是無奈吧。”沈明華小聲道。按照鎮民的態度,似乎也確實沒法住在云溪鎮。
走到灰孩兒的住所時,已近正午。
只見樹林被砍掉一片,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搭建出一個木屋,就是灰孩兒的棲身之所了。木屋夏熱冬冷,不是個理想的住處,寒風一吹,更顯得悽清。
灰孩兒卻渾不在意,領着三人打開了門。門沒有鎖,只用一金屬絲拴着。
屋內擺設十分簡陋,牀是鋪在柴堆上的獸皮。除此之外,一口鐵鍋、一把椅子、幾個破碗就是灰孩兒的全部家當了。
虞長樂站了片刻,便道:“我們幫你把屋子修繕一下吧。”灰孩兒抬頭看他,紅瞳微微睜大了。而那青衣如竹的年輕人對着他微笑了一下,道,“我們沒什麼長處,就是力氣特別大。”灰孩兒如被灼傷了一下,移開了視線,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想説一句“謝謝”,卻沒説出口。
阿藍對三人道:“看看,又在亂髮善心了。”
“反正也沒地方站,做點事也好。”敖宴默了片刻,憋出一句。
“我乾坤戒裏好像還有琉璃,可以把窗子也換了。”沈明華推開窗,虞長樂看到灰孩兒的院落裏散着些獸骨,還有燒過的火堆,看來這就是平常灰孩兒的吃食了。
院子裏還有一個簡單的靶子,地上有削過的木箭,但只有幾上面有箭頭。之前那幾個漢子説,灰孩兒要找獵户拜師學藝,竟然是真的。
“我覺得,他不是壞人。”在尋找修繕材料時,沈明華忽然道,“他還那麼小呢……就是個小孩兒。只是長得有點嚇人而已。你們説,那盛家的阿如姑娘,和他之間是什麼關係?”虞長樂道:“聽盛家夫婦的口吻,阿如姑娘好像並不在意灰孩兒的半妖相貌。他們二人之間關係應該還不錯。”
“那阿如姑娘好像是盛家獨女。”沈明華道,“沒了唯一的女兒……哎。”不出意外,將來這位阿如姑娘是要繼承盛家、做盛家家主了,現在卻失蹤了,盛家夫婦白髮人送黑髮人。
“要幫忙就別説閒話,動作快點。”敖宴遠遠道,丟過來一樹枝。
木屋很破,四面漏風。但三個青年人手腳很快,即便一開始還不練,天暗下來時也收拾好了。木屋終於到了勉強可以住人的地步。
灰孩兒給他們煮好了,一雙眼睛透過霧氣,怔怔地看着他們。他又看看琉璃鏡,小心地伸手摸了下。
見虞長樂視線對過來,他又忙低下頭,裝作在翻攪鍋中的。
虞長樂側頭對阿藍輕聲道:“想説句謝謝,就這麼難嗎?對他來説。”他其實並不在意灰孩兒謝還是不謝,但少年的心思簡直襬在臉上,明顯就是想説而不敢説。
阿藍道:“畢竟他是個讖鴉。”虞長樂挑了下眉。
少鹽,嚐起來有股腥味,沈明華和敖宴只吃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虞長樂則吃了一碗。小時候,他可沒少被師祖的廚藝禍害過。
灰孩兒有點落寞的樣子,左右看看,舀了一碗放到了阿藍面前。他居然還顧及到一隻貓。
阿藍似乎是怔了一下,開口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
“哐當”一聲,灰孩兒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驚訝的神,好像在説:貓怎麼會説話?莫非這是一隻妖怪!?
“你是讖鴉和人類的後代。”阿藍道,繼續解釋了下去。虞長樂也凝神細聽,這才知道讖鴉是什麼。
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可以預言的妖怪。但它們的預言,從來都是“不好的”、“有害的”事情,也可稱之為“災難”,於是“一語成讖”的“讖”就成了它們的名字。
世人説“烏鴉嘴”,由來眾説紛紜。但不可否認地,一定與讖鴉有關。
讖鴉的妖形態,外表與烏鴉別無二致,就是大了些,且眼睛是血紅,沖人叫三聲則代表這個人會遭遇災禍。
化為人形的讖鴉,甚至能具體地説出這個人會遭遇什麼樣的災禍。
“這世上還有能預知未來的妖怪……